第113章 有娘家人真好
吃完了晚饭。
姜初阳第一时间没有去睡觉。
而是坐在后院燃烧的篝火旁，跟姜初秀、姜初月聊起了家常，毕竟自从她们嫁出去后，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那是一次比一次少了。
这次能有机会说说心里话。
那对于姜初阳来说可不不能错过。
聊着聊着，姜初阳突然间把话题转移到了姜晓娥的身上：“大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二伯母老找你借钱，最后才跟她的关系闹崩的？”
“这个……”姜初秀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是的，二伯母找我借钱又不还，害得我在你姐夫跟公公婆婆面前都说不起话了。”
“那伱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姜国庚忍不住说了一句姜初秀。
“是呀！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蔡文秀也轻叹着直摇头。
“我不一个人扛怎么办，家里面的情况我又不是不清楚，说了只会让你们担心的。”姜初秀闻言眼睛红了：“你们是不知道二伯母有多嚣张，我跟王飞不愿意借钱，她上个月跟二伯父，居然偷偷的将我家停在车棚里的自行车都推着去卖了。”
“什么？”姜初阳失声喊了出来。
蔡文秀跟姜国庚也一脸的震惊。
这个姜晓娥，这为了还赌债居然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不过还好，今天她算是在大洼村丢了一个大脸了，大家也知道他家现在什么情况，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姜初秀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要不然的话，我跟王飞只怕要闹离婚了。”
“这个姜晓娥！”姜国庚气的牙痒痒。
蔡文秀也火大的很。
姜初阳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
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二姐你下个月就要生日了吧？打算怎么过？”
姜国庚、蔡文秀、姜初月也看向了姜初秀。
“只是散生日，还能怎么过啊！”姜初秀闻言苦笑：“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婆婆下个月七号六十大寿呢！这没钱我跟王飞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要不要我借点给你？”姜国庚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百多块钱：“实在不行初阳也可以借给你一些。”
“总之一句话，你婆婆的六十大寿可不能含糊。”蔡文秀跟着说了一句。
“这我当然知道，可你们手里这点钱也不够啊！我婆婆家的亲戚朋友多，至少有二三十桌的，现在猪肉又贵，没有七八百只怕别想将生日宴给办好。”姜初秀轻叹着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不是，你自己就没有存一点钱吗？”姜国庚问。
蔡文秀、姜初阳、姜初阳也有些疑惑。
姜初秀两口子都在来雁酒厂上班的。
尤其是王飞，身为组长一个月的工资只怕有上百块。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说没钱，那换做谁都不能相信。
“钱我当然存了一些，但都被二伯母用各种借口给借走了，你们不信的话，我改天拿借条给你们看，这前前后后的加起来都有一千五百多了。”姜初秀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毕竟这么多钱要是在手里。
那也不至于受气。
不至于看婆婆的脸色了。
“什么？”姜初阳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这孩子，怎么能借姜晓娥这么多钱呢？”蔡文秀也直叹气：“这钱以后要想要回来，只怕难啰！”
“是啊！她们一家现在欠了这么多赌债。”姜国庚也头疼的很。
姜初秀沉默了起来。
毕竟都在同在来雁酒厂上班，又是亲戚关系，这遇到难处了哪有不借的道理。
再者她与王飞在借钱之前。
也不知道是被姜晓娥用于还赌债。
现在知道了，想后悔已经晚了。
“先去睡觉吧！钱的事情明天再说。”姜初阳见话题聊着聊着就变味了，当下起身就站了起来。
本来想当场给姜初秀拿一千的。
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因为以姜初秀倔强的性格绝对不会要。
到时候闹的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先去睡觉再说。
也许明天等二姐夫王飞来了有了办法也说不定。
“恩。”想睡觉的姜初秀闻言点了点头。
抱着瑶瑶就走向了里屋。
姜初月带着小土豆跟在了后面。
……
因为不用起早去杀猪。
所以姜初阳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
就在还想再继续多睡一会，被子却是被爬上床的小土豆给掀开了：“舅舅，大懒猪舅舅，你赶紧起床！”
“起床干嘛？”姜初阳揉了揉睡眼。
“钓鱼切！”小土豆开心的回道。
“嘻嘻……”小茄子也从门口探出了西瓜头脑袋。
小云朵拿着钓竿，跟小锅巴打闹着也出现在门口。
姜初阳看着这一幕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我今天等下还要去收猪呢！只怕不能陪你们去钓鱼了。”
这是实话。
曹游园在临走之前。
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让他再去花猪村一趟。
多收几只大花猪给曹氏饭店应急。
这现在有了时间，自然是不能懈怠。
小土豆听到这话，那是瘪瘪嘴顿时不开心了。
正要开口让小云朵一起劝说姜初阳不要去收猪去陪他玩，赵老拿着钓竿出现了：“初阳，你没时间去钓鱼我们不拦着你，但你在之前可要记得将鱼饵给我们调制好！”
“不错，没有你的鱼饵我们可钓不到鱼。”陆天逸亲切的声音跟着在门外响起。
“好吧！我这就起床去调制鱼饵。”话说到这份上了，姜初阳自然是只得起床穿衣服。
好了后，牵着小土豆就走了出去。
厨房门口。
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王飞’正在埋头吃红薯稀饭，因为饭里头加了好几块卤排骨，他那是吃的非常的香。
走近的姜初阳看到这一幕，那是连打起了招呼：“姐夫，早上好啊！”
“嗯，早上好！”王飞端着红薯稀饭站了起来，刚毅粗犷的脸上有着笑意：“你家这卤排骨好吃，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香的排骨。”
“是吗？”姜初阳跟着笑了：“好吃就多吃点，我家卤排骨多的是。”
“好！好！”王飞连点头。
“那你先吃，我去洗涮。”姜初阳说着朝厨房门口走去。
“等一下，初阳！”王飞突然间将姜初阳给喊住了：“我听你二姐说，昨天晚上二伯母在姜海涛的丧事上闹事，结果把死了的姜海涛都给气活了过来？”
“是有这回事。”姜初阳笑着点头。
他知道王飞为什么会突然间问这个。
很显然是有些不相信二姐说的。
“那……那也就是说姜海涛的丧事办不成了？”王飞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的事情都被他遇到了。
还真是千古奇闻。
“嗯，办不成了。”姜初阳轻声确认道。
“可我已经听了大伯的话，将姜海涛死了的消息，打电话告诉嫁到外省的五姑姑跟六姑姑了，她们都说会坐火车连夜赶过来的。”王飞头疼了起来：“你说这要是来到了大洼村丧事不办了，我该怎么向她们交代啊？”
“不怕，等他们到了大洼村如实说就是。”姜初阳连安慰道：“再说五姑姑跟六姑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这是实话。
五姑姑‘姜春花’跟六姑姑‘姜晴晴’虽然没有嫁到大城市去，而是嫁到了外省偏僻的农村，但跟二伯母相比可要通情达理多了。
甚至到了九十年代家里面宽裕了，那是经常帮衬家里面的兄弟姐妹。
他之所以后来转行做餐饮，其实就是六姑姑姜晴晴带的路，也让他在这一行业积累起来了不少的人脉。
王飞虽然不知道姜初阳的心思，但闻言也觉得有理：“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是只能实话实说了，我吃了早饭等下就去火车站接她们。”
“希望她们在知道内幕后不要骂我就行。”
“问题是你怎么接？”姜初阳揶揄的问道。
昨天二姐可是说了，姜晓娥将他们家的自行车都给偷偷的卖了。
“我……”王飞尴尬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先吃早饭吧！等下再说去火车站接人的事情。”姜初阳见状笑了笑，转身就去厨房洗涮去了。
厨房中。
蔡文秀正在杀鸡。
姜初月坐在土灶前添柴火烧开水。
而姜初秀在哄瑶瑶喝米粥的同时，还时不时吃几口卤猪蹄。这看到姜初阳进来了，连开口说道：“初阳，我刚刚跟你姐夫商量过了，初六下午请你过去杀猪给我婆婆办生日宴，你有时间吗？”
“没时间我也得有时间啊！谁叫你是我二姐呢！”姜初阳说着拿起脸盆舀起了井水：“不过你婆婆初七生日，初六下午才请我过去杀猪，时间上是不是有点来不及？”
“你的意思是？”姜初秀问。
“我没什么意思，厨子进场一般都会提前一天，也就是初六的早上。
而你初六下午杀猪，会让厨子心里不痛快的，因为有些菜要提前备好食材。
等到了下午哪里来的急，你总不可能让他们加夜班吧？”
姜初阳如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还有一条他没有说。
那就是寿宴一般情况下都是早上杀猪的。
下午杀猪那是不懂规矩的人屠夫才干的事情。
“这样啊！”姜初秀闻言点了点头：“那你就初六早上过来帮忙杀猪，来雁酒厂里面就有养猪场，到时候我提前让你姐夫去买一头大肥猪出来。”
“你去养猪场买猪？”姜初阳皱了皱眉。
养猪场的猪在八一年虽然没有使用饲料。
但大部分都没有农村养的质量好。
这猪肉要是用在了寿宴上味道不对。
那会被亲朋好友说闲话的。
“不去养猪场我能去哪？而且养猪场你姐夫能赊账的。”姜初秀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在能赊账的情况下。
那这生日宴的开支可就能小很多了。
这种要强不肯找娘家借钱的性格，让姜初阳那是直摇头：“你就不知道找我赊账买猪吗？难道怕我这个做弟弟的坑你钱？”
“我……我……”姜初秀心头暖暖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这才发现，有弟弟真好。
有娘家人真好。
“就这样说定了，六号那天一大早我就给你送一头杀好的大肥猪，至于多少钱，到时候有账给你看。”姜初阳端着脸盆放在了灶台上洗起了脸：“到时候爸妈也会一起过去帮忙。”
“我也去。”姜初月连跟着说道。
“好吧！”姜初秀眼角酸酸的的很想哭，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
姜初阳洗涮完了后。
拿起碗筷也吃起了早饭。
吃饱了就利用猪肝等材料翻炒起来了鱼饵。
陆天逸对于姜初阳这鱼饵一直很好奇。
所以在闻到了翻炒的香味后。
连跑到厨房查看了起来。
在看到制作的材料后。
那是不由大吃了一惊：“初阳，你这鱼饵的秘方我怎么看着有些熟悉，莫不是被人称做钓绝户的西湘鱼饵？”
西湘鱼饵是清朝一个叫王西湘的人发明的，所以叫西湘鱼饵。
而西湘鱼饵之所以被称做钓绝户。
那是因为只要西湘鱼饵一出现，那周围水域的鱼都会被钓光。
因为太过于残忍，所以就被禁止使用了，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也逐渐失传了。到了近代，更是没有人会制作这样的鱼饵。
而今天却是在姜初阳家看到了。
这对于陆天逸来说实在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然而——
姜初阳却是否认了陆天逸的话：“爷爷，我翻炒的不是西湘鱼饵，只是有些相似而已，要是真的西湘鱼饵，那制作工序可要复杂的多。”
“也对。”陆天逸点头。
他在一本树上看过西湘鱼饵的制作方法。
那工序的确很复杂，绝对不是用猪肝加干艾叶等等几种材料就能制作出来的。
想到这，正要问问姜初阳这鱼饵的名字叫什么。
外面传来了曹福生的声音：“初阳，在家吗？”
“在呢！”姜初阳连回道。
眼见着大铁锅中的鱼饵差不多翻炒好了。
姜初阳没有去见曹福生，而是让姜初月将柴火灶中燃烧的柴火给拿了出来，然后用锅铲舀出了鱼饵，加入了米糠、谷酒、水等材料，当着陆天逸的面在瓷盆里搅拌了起来。
等有了粘性后。
搓成团就放进了一旁的大碗中。
“初阳……你看俺把谁带来了？”曹福生这时笑着走进了厨房，身后，还跟着雷军跟雷天行。
“哎哟！你们怎么来了？”姜初阳一愣之下连忙洗干净了双手迎了上去：“吃早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家有红薯稀饭，还有卤好的猪蹄跟排骨。”
“早饭吃了，吃了……”雷军连摆手：“今天过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五一屠宰场，因为在有半个月，来雁酒厂的养猪场有好几十头生猪要出栏了。”
出栏。
就是要卖的意思。
本来是不可能找姜初阳的。
但姜初阳之前在张家祖宅的事情上帮了这么大的忙。
现在又是整个大禹市屠宰场的负责人了。
这自然是要将赚钱的生意介绍给姜初阳。
姜初阳是聪明人。
一愣之下就听出来了。
开心的正要带着雷军、雷天行、曹福生三人去堂屋中慢慢谈，姜初月抱着瑶瑶走进了厨房，在看到雷军后，那脸色瞬间变了：“雷……雷主任，您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我……我是请假回娘家的。”
“可没有逃班。”
“我家王飞也没有。”
“你是？”雷军闻言多少有些诧异。
“她是我二姐姜初秀，也在来雁酒厂上班。”姜初阳一愣之下连忙介绍道。
“哦！我就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雷军恍然大悟，然后忍不住笑了：“既然都是来雁酒厂的职工，你紧张什么。”
“实话告诉你好了，我跟你弟弟是好朋友。”
“哪怕你逃班回娘家，我也会当做看不到的。”
这话可不是一个主任能说出来的。
但雷军偏偏说出来了。
这让姜初月那是呆滞在原地。
就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
王飞拿着一根南竹兴高采烈的出现在厨房的门口：“初秀，今天咱们难得放假，难得不用受那些鸟领导的气，等下接了姑姑们回大洼村，一起去渭河钓鱼怎么样？”
“我听小锅巴说。”
“渭河里面的鱼可多了。”
“而且还能钓到两三块钱一斤的桂鱼！”
姜初秀：“……”
姜初阳：“……”
曹福生：“……”
雷天行：“……”
“你说谁是鸟领导啊？王飞！”雷军笑着转头看向了王飞，眼眸中有着戏谑的神色。
“雷……雷主任？？？”
“您怎么在这？”
王飞惊的手中的南竹掉在了地上，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这张破嘴。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乱发牢骚啊！
这下好了，被雷主任听到了。
只怕回去要完蛋了。
绩效被扣光不说。
只怕还会被他的主管骂死去。
“哈哈哈……你在这我就不能在这吗？”雷军看着王飞的样子大笑了起来：“别怕，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什么主任，而是一个普通人。”
“是吗？”王飞咽了一口唾沫。
雷主任要是普通人的话。
那他在姜初阳又算得了什么？
他怎么这次回来遇到的事情都让他后背发麻呢？
“当然是真的了。”雷军见自己待在厨房里面，将气氛给弄的莫名的尴尬了起来，在没有办法之下只得跟姜初阳说道：“兄弟，你先忙，我跟曹老板、表哥出去等你。”
“好！好！”姜初阳连点头，目送雷军、雷天行、曹福生走出了厨房。
正要将调制好的鱼饵递给陆天逸，姜初秀却是拉着他走到了靠窗的位置盘问了起来：“初阳，你跟我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有雷主任这样的朋友了？”
“是啊！你之前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的我刚才出了那么大的糗。”王飞跟着埋怨的说了一句。
“不是……我也不知道雷主任会一大早来大洼村找我啊！”姜初阳闻言哭笑不得的摊了摊手：“要是知道，我肯定会说的。”
……
——
凌晨的一章被封了，还好……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