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昊咳嗽一声走过去。
想起来三年前，有一天他们一个宿舍起个大早准备去吃个早餐。
那个时候他还说，哪个哲学系的人要是在这种卦摊多停留一秒，那他会笑话这个人一辈子。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要笑话自己了。
“大师。”
“干嘛？”是一个老头，他用带褶皱的脸看着寒昊。
“您看啊，我最近遇到了点怪事。”寒昊试探性地问道。
“出生年月。”老头一看来生意了，他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我是99年12月31日。”寒昊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
“哎呀呀，不得了啊！”
老头一听寒昊的生辰连连砸着嘴。
“怎么说？”
“你看你这生辰，上个千年已过，新的千年已到，承接的命格，小子，你以后必是人中之龙。”
“你怎么看出来的？要知道在这一天出生的人可不少，少说也有几十万的人和我一样，也就是说你所谓的人中之龙还有几十万个。”
寒昊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老毛病犯了，而老头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如果精英是少数，那就不应该有几十万。”寒昊分析地头头是道，他看着老头，现在这人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佐证自己说的是对的。
“小子，你要是不算命，那就趁早滚蛋。”老头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寒昊。
一大早就碰上这么个家伙，看来今天不宜外出。
“哦哦，不好意思。”寒昊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他都养成习惯了。
“嗯……说吧，最近怎么了？”老头很明显不高兴。
“是这样，我的工作时间呢，主要是晚上，昨天我接的客人好像是最近过世的人……”寒昊说这话的时候朝周围看了一眼。
幸好，没熟人。
“嗯……”大师伸手掐算着，随后他眉头舒展。
“你这命格也确实奇怪，但是按照显示遇到挫败应该是在半年后。”
“可我现在就很挫败。”
“可按照你的生辰，那确实是半年后。”老头十分肯定地说。
“呵呵……”
寒昊笑着站起来，他就知道这老头和那些讲解星座的一样。
说的都是一些模棱两可，或者是绝大部分人都有的特征。
一个人再顺风顺水也会遇到点挫折，更何况要半年的时间这么长。
寒昊的冷笑让老头很生气，他直接收起自己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至于寒昊则是目送着气呼呼走掉的小老头，他并不是有意当着人家的面冷笑，而是这老头说了半天，可又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刚才说的一切都是根据他出生年月说的，这很难让他信服。
只是等到老头被气走，寒昊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他的事还没解决。
“我真是……”
寒昊猛地拍一下脑袋，昨天碰见的事情已经很离谱了，现在这老头说的再奇怪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结果刚才他光顾着找老头说话的漏洞。
“怎么办？”寒昊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好办法。
经历和监控骗不了人，他昨天碰到的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最终冷静下来的寒昊拿起手机编辑了条短信：
“老板，我要辞职。”
很快，源初那边就回了消息：
“没问题，退还本月工资及违约金。”
“违约金？什么违约金？”寒昊急了，当时没说有违约金的事情。
“提前发工资的时候就说了。”
随着消息的弹出，寒昊赶紧找到那条收工资时候的短信。
“您的银行账户……此次打款为薪资打款，打款人可申请撤销，同时扣除30%的违约金。”
寒昊翻着那条消息呆住了，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段？
如果这么算起来，他不仅要归还原本的一万，还要给老板倒贴三千？
“考虑好了吗？”源初那边继续问道。
“我考虑考虑。”
寒昊艰难地发了消息。
他没钱，一毛都没有，要是现在辞职就只能向家里要钱，可他昨天才说……
寒昊赶紧摇头，不行，他不能开这个口。
一方面是自己所不能解释的怪异，一方面是家里的期盼。
这会寒昊真的拎不清。
他满脸愁容地回到自己出租屋内，然后径直倒在床上。
寒昊睡着了，他发出微微的鼾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昊被一阵铃声吵醒。
如同昨天一样，他拿起手机看着。
屏幕上显示的肯定不是早上十点，那就是晚上十点。
时间好快，在寒昊的主观意识里，他只是倒在床上躺了一会。
这么快就到时间了吗？他这么快就又要去那个地方了吗？
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寒昊不想去。
“砰砰！”
门外有人敲门，是房东。
“你该叫房租了。”
“哦哦。”寒昊用手机给房东转账，随着打款短信的提示，他知道自己该去上班了。
送走房东整理好衣服，寒昊深吸一口气，他头一次因为怕而不敢出门。
“或许昨天只是刚才我做的一个梦。”
寒昊不断告诉自己：
其实昨天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他想多了。
也许是这样的心里暗示起了点作用，所以寒昊赶到网吧门口的时候都没有停顿。
用钥匙打开门，他径直走了进去。
网吧还是那个网吧，该坏的地方还是坏的。
黑红的灯光亮起，寒昊的心也开始加速跳起来。
他没敢去扫地，就只是在前台那儿坐着，顺便用自己的背抵着身后的椅子。
可就算有了依靠，寒昊还是心里直发毛，前台对面的大镜子也折射出一个他来。
寒昊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镜子里的人好像在盯着他。
头皮有些发麻，寒昊掏出手机企图找部搞笑的电影看。
网管，开台机子，包夜。”
突然有人说话让寒昊吓得手一哆嗦，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随后寒昊抬头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男人。
“外面下雨了？”
“没有，我累的。”男人瘫着脸回答，他的浑身上下还在滴着水。
“嘭嘭……”
此刻，寒昊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因剧烈跳动而产生响动。
多么熟悉的一幕，简直和昨天如出一辙。
“不要弄脏键盘和鼠标。”
寒昊也和昨天一样给这个叫张军的男人开好机子。
“好。”
他点点头，嘴角似乎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