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徐方毫无例外地被一脚踹了出去。
这如同阴影般的一幕在徐方身上再次上演。
“该死啊！”
从地上爬起来的徐方浑身发抖，他周围的魔气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红蓝鱼戳去。
那是如墨般的黑，也是极致的杀戮。
但凡魔气所沾染的东西都会被腐蚀，就连空气中也响起滋滋的声音。
只是这声势浩大的魔气在即将接触到红蓝鱼的时候停了下来。
它们似乎是在畏惧着什么。
但魔气虽然停止，徐方却更加的癫狂，他的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竖着的黑瞳。
“死！”
似是来自地狱的沉声，徐方不要命一样冲了过来。
砰！
红蓝鱼抬起就是一脚，徐方再次飞了出去。
嗡嗡嗡……
周围的房屋忽然开始了抖动，红蓝鱼也饶有兴致地看向前方：“有点意思。”
远处的房屋伸出了一只巨大的冒着黑气的手。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身影在万城当中站立起来，这是一尊完全由魔气所凝聚的黑影。
他瞪着猩红的三只眼，然后也和红蓝鱼一样一脚踏出。
“学的很像，就是人不行。”
红蓝鱼说完站在原地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大脚，只等到这脚马上就要踩到它的时候。
它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刚才那还恐怖至极的黑影如同墨一样溶解开来。
无数的魔气在风中被洗涤，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黑影的消散，藏在里面的徐方露了出来，此时他还保持着一个向下踏的动作。
“嗯？”
徐方有些茫然，只是此刻杂乱的脑子容不得他有过多的思考。
当然，红蓝鱼也不会给他。
砰！
又是一脚，徐方在半空当中被踹了下去。
“啊啊啊啊！”
一团魔气包裹着徐方再次朝半空的红蓝鱼冲了上来。
砰！
一脚踹飞，然后徐方再次扑上来，重复开始，踹了一会的红蓝鱼感到有些心烦，它再一次将徐方踹到地上后，径直瞬身到他身边，然后一只手摁在徐方的头上。
如山般的压力袭来，这让徐方根本抬不起头来。
随着“噗”的一声响起，红蓝鱼将徐方的脑袋一整个摁到了地下。
“清醒一下。”
说完红蓝鱼一边推着徐方的脑袋，一边贴地朝前面飞。
轰隆隆……
就像是老农在犁地那样，红蓝鱼按着徐方的头在万城犁起了一条长长的沟壑。
为了防止这期间撞坏什么民用建筑，所以红蓝鱼是严格按照万城的街道划分来犁的。
说起来这万城确实大，以红蓝鱼的速度也是犁了足足三炷香的时间才犁完。
不过在感受到徐方还在剧烈地挣扎后，红蓝鱼又反着犁了一遍。
而因为徐方是被压制的，所以他之前所释放的威压现在也不见了。
万城还幸存的人就见到了这终生难忘的一幕：
有人在用尊者的头犁地。
好在徐方没有再次辜负红蓝鱼的期望，在又犁了一遍万城后，他不挣扎了。
红蓝鱼一把拽出那个埋在地里的脑袋，此时的徐方满眼透露着茫然，而他额头上的黑瞳也早就消失不见。
“醒了没？”红蓝鱼问道，不过此时的徐方像个木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眼睛里灰蒙蒙的。
啪！
红蓝鱼也不顾及徐方的面子，当街就是一巴掌，然后就见徐方眼神开始逐渐变得清明。
“这就对了。”
红蓝鱼说完扔下徐方，也不管身后这人怎么样径直消失不见了。
而逐渐恢复神志的徐方也适时地抽动了一下，少倾后他爬了起来。
此时他的脸上爬满了不知所措的神色，他的眼神里也尽是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他刚才怎么了？
徐方试着走了两步，但他感觉自己有些腿软，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尊者身上，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玄力还在，而且也确实有所长进，只是远没有他刚才感受到的那么夸张。
事实上玄力根本就没有暴涨，也没有因为杀了几个人而增加。
他之所以有长进只是因为杀了自己的儿子。
幻觉吗？
徐方像是第一天来到万城一样，他转着身子看向周围。
这是幻觉，也不是幻觉。
他修为暴涨是幻觉，而他作为尊者屠了大半个城却不是幻觉。
“咕咚！”
徐方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往日这号称大陆之最的城池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上，徐方感觉现在头也有点晕。
今天起，在他这位尊者的史记中也会留下一笔：曾于某年某无故屠城，或许还有尊者化魔这句。
可他不应该是永生吗？
徐方很困惑，他好像已经没有了那个想法。
怎么办？
徐方想做点什么，他看到有人被压在柱子下面，可等他走过去想帮这人脱困的时候，那人就像是见到鬼一样疯狂地往废墟里爬。
徐方伸出手的停了下来，他看着那手有些沉思。
干净吗？但好像沾满了鲜血，可他是尊者，尊者不应该沾满鲜血吗？
徐方不知道，他现在很乱。
在矛盾的思考里徐方飞到了半空，已经毁掉的万城就这么展现在他眼里。
而那些看到他还活着的人纷纷跑到遮掩下，生怕这位尊者再次大开杀戒。
徐方回到了宗盟上空，这里也是一片废墟。
这是属于死亡的寂静，徐方心里升起了些惆怅。
所以他做的这一切有什么用呢？
好像没什么用，他永远不可能打得过那人。
那么尊者就是个笑话，徐方苦笑一声。
千年而过徐方从不感觉迷茫，他甚至在规划下一个千年后，可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必要。
他好像有些认清了现实，有风从徐方手掌间吹过，它们带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徐方缓缓落了下去，他重新回到那个书库。
因为破坏，这里的书本几近全部损毁。
徐方随手抓到了一页要飞走的纸张。
“花开总有花落时……”
他念着纸张的话语，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