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湘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程璟皓——应该说是东方龙夜，萧条地坐在病床边上，出神地看着空荡荡的病床。
即便是颓丧，依然一身贵气，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看到姜楚湘回来，他眼睛一亮，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温柔。
“你回来了，饿了没有？”
他起身，开始拆放在桌上的袋子，一个个菜色都用铝箔保温袋包着。
“是玉食阁送过来的，你过来吃吧。”
东方龙夜没有提11号克隆人的事。
姜楚湘其实并没有胃口，但还是顺从地走过去，坐下吃了几筷子。
其中有一盘麻辣小龙虾，东方龙夜习惯性套上一次性手套剥虾。
他的手指修长，剥虾的动作依然优雅，好像在雕刻艺术品，细细地剥好一只虾，便娴熟地放到姜楚湘的碗里。
姜楚湘也很自然地夹起吃了。
默契地好像跟以前一样。
可是东方龙夜还是能感觉到哪里有点不一样了。
情人之间的感觉最为灵敏，即便是做着跟以前一样的事，那一颦一蹙之间，情绪的流动。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
自欺欺人也没用。
但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同往常一样，慢慢地吃着，说了一些不相干的闲事，吃罢了晚餐。
东方龙夜起身收拾碗筷。
姜楚湘道：“放着我来吧，你的伤还没好全，也不宜太劳动。”
东方龙夜笑了笑，“我没事，我就是自找的。”
东方龙夜确实是自找的，明明可以让时远或者妄川随便哪个，帮他渡穴。
可他偏偏不。
就好像是在跟征月皇后赌一口气。
看，你把我搞得这么痛苦。
姜楚湘也才知道，原来一贯好脾气的程璟皓，也有这样的一面。
有点陌生。
东方龙夜收拾好之后，就走了，“今天晚上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
他对姜楚湘说。
姜楚湘朝他点点头，“好，你也是。”
两个人道了别，东方龙夜抱了抱姜楚湘，可能是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所以抱得特别用力。
“宝宝，如果你心里有事，一定要对我说，好吗？”
他有点憋不住了。
姜楚湘道：“我没有什么事呀，就是有点累，休息几天就好了。”
东方龙夜刚刚才蕴酿好的话又咽了回去，“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他手扣着她的后脑，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在她额上落下糯糯地一吻。
东方龙夜刚刚从姜楚湘的病房出来，就被邬绍寒拦住了。
“你站住！”
邬绍寒怒气冲冲，看向东方龙夜的目光充满审视。
“你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走远一点说，宝宝已经休息了，不要吵到她。”
东方龙夜没有直接拒绝邬绍寒，只是让他走远点。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把邬绍寒给震住了。
邬绍寒试图把程璟皓推到墙上，把他按在墙上摩擦，但这个动作只是震得他脑壳疼，非常疼。
“你不是程璟皓，其实你才是克隆人对不对？”
东方龙夜的瞳孔缩了一下，“哦？”
邬绍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拍到东方龙夜身上。
那是姜楚湘亲了11号克隆人的画面，不知道谁拍了下来，媒体称之为新世纪之吻。
因为被吻的人是仅剩的一个克隆人。
而且这之后，11号克隆人的尸体也破焚成了灰。
所以这张照片的意义就变得格外重大。
邬绍寒大声叫着：“死掉的那个才是程璟皓！是不是？”
姜楚湘跟程璟皓那么熟，肯定是能认出哪个是真的程璟皓。
哪怕不是姜楚湘，邬绍寒也看出眼前这个东方龙夜，虽然跟程璟皓长得一模一样，可气势却变强了。
以前邬绍寒觉得程璟皓跟自己不相上下。
可面前这个人光站着就一身贵气，邬绍寒竟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