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伤口处的鲜血不断地流出，一点一点流淌进乳白色的小瓶子里。
他的身体无力，呼吸都逐渐变得吃力。
心口处传来的是阵阵的疼痛，让他的衣服逐渐被汗湿。
“师父……”
苍白的面色中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显得格外透亮，微抿着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说出的话语也是恭敬。
秋笙静默的看着，手里把玩着从桌上拿起的佛珠，“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信佛了。”
她的声线很冷，除了讥讽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细长的指尖摩挲着纸页上抄写的佛经，眼中的嘲笑更甚，“你今天是不是带那个丫头来过这里。”
周围若有若无的那股子淡淡的妖气，她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
见少年不答话，秋笙显然也没有什么耐心。
看到瓶子里的鲜血装满，提醒着，“别以为我不在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最近跟萧洛锦走那么近安的什么心思，你心里更清楚。”
寂静之中传来的这一句话顿时拆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平静的面具出现龟裂，浮现的是面具之下那张极度不安的脸庞。
“奉劝你一句，那丫头你攀不起。”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碎了他藏在黑暗中的奢望，更是打破了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另一只手死死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细的血管看的清楚。头低垂着，遮挡住了紫色眼眸里涌现的癫狂。
秋笙拿起瓶子盖好后放进袖口，瞧着一言不发地少年，眼里浮现的全是蔑视。
—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仿佛又回到了她的风光时代。
当时她日日夜夜的修炼成为了大妖，占据一方势力，小弟也数不胜数。
白皑皑的雪山上，她躲在洞里，吃着下面人送来的丹药，活得好不自在。
只是这样的时间太长，她都已经记不清活了多久。
看着一个又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类死去，她能感受到的是无尽的孤独。
黑夜漫长陪伴自己的是不灭的烛火，还有助她修炼，一直陪伴她的玉簪。
许是感受到那些孤独，她将身体弯曲，躲藏在被子里。
枕边放着的白玉簪子发出淡淡的光芒，上面出现的七道裂缝，其中有一道裂缝正在融合。
白绒绒的狐狸躯体也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这一觉睡得太久，也睡得很沉。
身上的暖意流淌，蔓延至四肢，仿若让她身体都变得轻快许多。
吃着热乎乎的早饭的时候听到绿萝来禀报发生的事情。
米粥吃到嘴里感受到食物的香甜，惬意的询问着，“白盈玉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她之前可是放了诱饵了，依照白盈玉的性格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二夫人今天要带着二小姐去参加苏家夫人举办的赏菊宴。”
听到绿萝悄咪咪的说着，忍不住轻笑。
“小姐这是在笑什么？”
放下勺子，眼里充斥着精光，“鱼儿啊就要上钩了。”
四公主萧悠露是苏妃生的女儿，与苏家自然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既然萧悠露还要再选伴读必然会听一些苏家的意见。今日的哪里是什么赏菊宴，分明就是为萧悠露挑选伴读的宴会。
不过记得上一世叶韵瑶就是凭借着在这次宴会中展露头角，萧悠露看上其才华选作自己的伴读。
想着拿起镜子前的面脂，把上面的瓷白的盖子打开。红色的面脂在里面铺展的匀称，将圆形的小瓷盒装的满满当当。
圆润白净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感受到体内的经脉变得舒畅许多。暗自使了一点妖力，又往自己脸上抹了一些。
合上盖子，大红色的珠宝在盖子上面镶嵌着，看上去格外夺目。
换好了衣服，便去前往叶韵瑶所在的住所。
不用猜都知道她现在忙着打扮，恨不得把最好的发簪都插上去。
“妹妹。”
看到女孩正拿着新做的衣服摆弄着，靠近的瞧着衣服。
“这做的衣服可真好看。”
赞美的话语说出，叶韵瑶高兴的点着头。
“我也觉得很好看。”
紧张的拿着衣服生怕这件衣服被叶音璃抢走。
虽然之前因为叶振天的事情，她对叶音璃还是存在着气。只是一想到若是她能因此成为四公主的伴读。那么在叶府，叶音璃还凭什么嚣张。
眼底里皆是不屑，看到叶音璃的手碰在上面，原本激动的小脸上出现厌恶。
叶韵瑶比她小，虽然情绪掩藏的很好，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姐姐，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香啊。”
凑近的在她的脸上闻着，好闻的香味让她很是喜欢。
“是七公主赏赐的面脂，说是西域那边进贡的。”
圆溜溜的眼眸转着，本来还有些厌弃的神色瞬间明朗起来，“姐姐，你借我用用可以吗？”
怕叶音璃不同意，用上了惯用的手段。拉着她的手撒着娇，小嘴嘟囔着，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姐姐我今日要去参加赏菊宴，姐姐你就借我用一些吧。”
眼泪汪汪的可怜样，身旁的白霜看不下去，也开口着，“大小姐，你也不出去借给二小姐用一下也没什么大事的。”
说的口气不小，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叶音璃温和的回答，“当然可以啊，我让绿萝去拿来。”
看到女孩拿着手里的盒子喜不胜收的样子，叶音璃毫无波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已经让绿萝准备好了马车，她今日要前往青楼。
之前她突然间妖力恢复，对于自己所做的记忆还是有些印象的。
青衣在见到面前的女孩时还是禁不住的颤抖了下，立刻跪了下来。
“大人，奴家准备妥当了。”
对于眼前人的印象，她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害怕。
仔细打量着青楼里的密室。
这里住着的都是比青衣还低阶的小妖，有的甚至还没有开灵识。
刚幻化成人形也还是不能熟练的掌握，时不时的干个活就会暴露一半的妖身。树妖的绿色藤曼显现，让他的人的身体与手臂下面的藤曼看上去有些吓人。
“大人，就是这里了。”
老鸨站在身后恭敬地开口。
看到向来为首的青衣也卑躬屈膝地对着身旁地女孩，众人也都停下了手里地动作。
小小的身板穿着素白的衣裙，袖口处露出藕白色的手臂。软乎乎的小脸蛋泛着乳白，乌黑的圆而大的眼眸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展现的也并没有当初在青衣和老鸨面前拥有地妖力那么强大，现在看上去，面前的女孩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姐姐，我觉得……”
小宇也感受出来了，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宇，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当初她的实力我们也是见识过的。”
此话一出，还想要为其辩解地老鸨也闭上了嘴巴。
当时这个女孩展现出来的妖力，随意动动手指就能让在场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叶音璃一点也没有怯场，也没有说话，面上的表情也是透着寒意。
感受到周边越来越寒冷，青衣禁不住开口，“大人，他们都是跟奴家一样低阶的小妖，大人宽宏大量……”
蓝色的珠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此刻她巧笑嫣然，“怎么会，青衣啊你可是带给本座这么大个惊喜。”
小手摸着女人的头发，小孩摸着大人的头顶，这场景有点滑稽，但众人都不敢出声。
这些小妖一直都被青衣养在这里，开了灵识之后也是听着青衣的话。
挑挑拣拣，带上了自己看上的两小妖回了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