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这么多年烂，这一刻他是真没忍住。
“我的长相的确容易让人有危机感，但不代表什么人我都能看上，你这么针对我的面目很丑陋你知道吗？”
杨天然最讨厌人对他的长相含沙射影，明里暗里的讽刺，针对，有时候甚至因为嫉妒对他大打出手。
他是gay怎么了？
是gay难道什么歪瓜裂枣他都看得上？就说这群恋爱脑长不长脑子，也不看看自己对象什么条件！
搞得他现在都不敢多看别人一眼，生怕对方有伴侣，认为他在勾引人！
想想都觉得可笑！
工作鸭舌帽的帽檐下，杨天然神色格外冷酷，端然站在那，自成一股带有威慑力的气场，很微弱，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这对失去理智的人根本不管用。
芳芳恼怒至极，直接掀开孟东扬起手就要攉人！
指甲镶了钻的手瞬间靠近，杨天然脑干僵住，反应不过来。
他怔愣在原地，粉唇微微张开。
伴随着一声声“卧槽！特异功能！”“瞬移吧这是！”的背景音，他回过头，只见离去不久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头顶的白炽灯倾洒而下，黝黑的发丝泛着冷韵。被光投射的阴影将杨天然牢牢包裹住，抬眸便可坠进软烟色的深渊里。
然而……“啪嗒”一下，什么东西断裂了。听见惨叫，折回头便见芳芳握住自己手指涕泗横流。
杨天然：“……”
毕明灼：“……”
其他人：“……”
杨天然真不知该说什么，一巴掌拍能量壁上，被反冲击到指骨骨折也是没谁了。
他双手举起辩解，“我没动手。”
毕明灼假装很自然地收回手，对有些埋怨的孟东说，“跟他没关系。”
孟东嘴巴动动，到底没说什么。
现在，人人都怵毕明灼。
毕明灼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只履行职责，淡淡交代折叠区之所以成为折叠区的原委。
“有人献祭邪神，这片空间磁场紊乱，才导致的空间折叠。”
楼下争吵期间，毕明灼将后勤查了一遍，很快在办公室找到了店长，只不过人已经死亡，表面完整无瑕内里却没有一滴血。
其他人听后表情倏然盛怒！
唯独杨天然没听明白。
洪昨晚恶补很多，现在恰好排上用场，【我们这次遇到的是混暗文明，那个世界无比疯狂，里面遍地异形，诡异，甚至有大邪神，生存模式血腥，暴戾、残酷。几乎每个生命一生所求就是吞噬和变强。】
【当祂们的世界卷的不能再卷时，某些高等级生命体会分裂自己，分身渗透到别的世界，传播自身，以某种献祭的方式收割力量。】
“这个超市有毒吧？”
“就是！活着不好吗？作什么死！”
“我真服了你们超市了！等出去绝对举报你们！”
“你也是超市员工，不会也搞过祭祀吧！”
即使毕明灼并没有明确指出是本店内员工举行的祭祀，可架不住人的联想能力，杨天然依然成了众矢之的。
他刚被洪科普过，倒是一点不慌。
“别见我形影单只就当我好欺负哈！我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直接捏爆一瓶碳酸饮料。
“嘭”的一声，够响，够骇人。
这种方法虽可以威慑人，但会激起人的反逆心理，可情况紧急，杨天然只能这样强制让人都安静下来。
“想想本店的折扣，想想你们正在用的防护装置，完全可以看得出我们老板人很好很良心！所以员工个人原由别上升的本公司。”
“……”
“……”
众人有点害怕，又觉得无语。
毕明灼眼底划过笑意，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神情便淡了几分，“空间折叠刚开始，会有一定的安全期，至少六个小时之内是相对安全的，你们可以先出来准备一点物资。”
“然，然后呢？”
众人眼巴巴望着毕明灼，又怵又包含期待。
毕明灼直接无视，丝毫不给任何承诺，声色冷然地吐出四个字——“听天由命。”
眼看毕明灼又要离开众人独自行动，有人惶惶然开口，“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的任务是最大限度保证存活率，并不是指每一个人我都要救。”毕明灼回过身，灰色眼眸直直凝视过去，说出的话让人无法反驳，“一场折叠中，往往活下来的都是主动寻找生机的人，而那些把生命寄托于别人的……”
他没把话说完，懂得都懂。
见道德绑架没用，众人只能眼睁睁遥望他逐渐走远的背影。
杨天然差点鼓掌，管理局自成立后，秉着“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人”的理念，但这是很久以前的观念。
经过一次次血的教训，为保全自身不受迫害，特殊能力者必要时是被允许放弃某些生命。
总的来说，会尽力，但不会尽全力。
对这个观念，他不予否认。
又不是和平年代，异能者又不是八爪鱼成精，在对抗异世界生命体的同时，哪有精力去管其他人？
等着人来救？
这种天真到近乎于蠢的人居然还真有？
杨天然用遥控器打开能量防护壁，然后把遥控器扔给孟东，便朝毕明灼的方向小跑过去。
赶紧走，不要影响他本就不聪明的脑袋瓜。
……
……
“大佬，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空间折叠会一直这样吗？”张睿想到几十个人，要是以后吃喝拉撒都在一起，想想都觉得很窒息。
“正常情况，三至七天。”
毕明灼沉声笃定。
这只是低级折叠区，时间不会太长。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微顿，在一阵莫名的期待中，身穿红色工作马甲的男孩轻快地越到身前。
“前辈，你是空间系吗？”
男孩歪着脑袋，姣好的脸蛋被乌黑的卷发包裹，帽檐下双眸黝亮，看向某个人时眼神十分专注，仿佛那一刻满眼只有他一样。
毕明灼呼吸微沉了下，离得太近了，刚不小心闻到男孩的体香，甜而不腻，如可口的焦糖布丁。
他嗯一声，喉间僵硬。
“好巧！”男孩粲然一笑，标准八颗牙特别整齐，还有一颗尖尖小虎牙。
明明刚才还一身泠然，现在又笑的让人无法防备，仿佛再多看下去，一个不慎就会坠进那令人眩目的笑容里。
毕明灼没禁受住美颜暴击，红着耳尖错开视线，不敢再盯着人看。
“弟弟，你也有特殊能力？”
一旁张睿插话，语气惊讶。
杨天然回眸，先不去纠结谁大谁小，见是张睿，是个见义勇为热心肠的，对他感官还不错。
“对，前不久刚觉醒，有个小小的储存空间。”
张睿立马星星眼，“据说空间系可以进阶，现在小，以后就大了。”
这点洪倒是没说。
杨天然转头眼波流转，眼神含着询问。
“所有特殊能力都会升级，升级速度因人而异。空间系在特殊能力中也极其稀有，通常三个等级，共9阶。低级空间系储存空间比较小，随等级提升空间也会变大。”
“不过空间系并不止步于储存，你需要潜心摸索，找到合适的进阶方式，变强指日可待。”
杨天然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那我要怎么把东西放进去？”
“用精神力。”
青年随手从货架上拿下一包薯片，用精神力将其包裹、托起，于是薯片在众目睽睽下悬浮起来。
“你应该还没能熟练掌握精神力，所以操控不了你的异能，可以去特殊管理局登记入学，异能者学院会针对个人进行培训。”
毕明灼几乎知无不言。
张睿已经羡慕麻了，伸手在薯片下面滑来滑去，被毕明灼轻轻睨了眼，乖乖唧唧缩了回去。
杨天然把薯片拿下来，放在手上使劲，脸都被憋红了。
瞥到身边的人都在偷笑，感觉面子挂不住，赶紧call了大脑。
【出来啊，屙一下你的精神力！】
【主人，昨晚用空间传送处理的盗贼，又在网上冲浪一夜，精神力损耗太多，现在还没恢复……】
所以就是因为没了精神力才用不了空间的对吧？杨天然不小心一个用力过猛，包装袋“嘭”的一声炸掉，薯片被捏个稀碎。
青年强忍着笑意，道一句“失礼”，便把手伸向杨天然手的下方，轻轻附上。
杨天然惊讶地睁大眼睛。
一股虚无缥缈的感觉挟裹住了他的手，如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水流，可以随心所欲的流淌，它顺着手包裹住薯片，然后将其轻轻托起来，使其悬浮在掌心，十分神奇。
“好厉害。”杨天然满眼小星星。
张睿直接一句卧槽走天下，连忙伸手表示也想试试。
毕明灼冷眼瞥去。
张睿：“？”
“抱歉，他脑子没长好。”
“他没喝过母乳，智商不太高。”
“小时候电视机看多了，没什么眼力见，大佬你别生气。”
张睿的一帮兄弟实在看不下去，七手八脚把人拽回来，按头道歉。
毕明灼神情漠然，收回逼人的视线，没说话，低眸时那冰川又悄然融化几份。
杨天然没注意力几人，正在疯狂呼叫洪，【怎么样？】
【用不了。】
行吧，看来两人的精神力和空间无法互通，本来还想借前辈的势看一下小柜子能放多少东西呢。杨天然无奈叹口气，将薯片放回货架。
毕明灼启唇想询问原因，倏地，眸中划过危险的冷光，神色一凌，抬手示意其他人闭嘴，凝神几秒后，握紧长刀蓦然转身迅速跑向大门口。
杨天然反应很快，只愣一瞬便紧跟其后，三两下把张睿几人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