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佳抿了抿唇，眉眼之间萦绕着淡淡的郁色，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既然陆琴琴无法拉拢，那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直接放弃她吧。”
白文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拉拢她，她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可惜了。”
她话锋一转，又压低声音道：“先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白文秀对贺家的监控情况了如指掌，特意把陆琴琴拉到了没有监控的角落谈话，她可以确保她和陆琴琴的谈话不会被监控拍到，但不能确保一定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毕竟贺家人多眼杂，难免隔墙有耳。
“放心，刚才我确认过了，周围没有人。”贺佳点点头，随即表情凝重，“只是不知道陆琴琴会不会说出去，万一她给贺霆通风报信的话……”
白文秀淡淡道：“她不会的，她有我的把柄，我也有她的把柄，除非她想同归于尽，不然她知道该怎么选择的，我相信她足够聪明。”
虽然陆琴琴对贺霆忠心耿耿，永远不会背叛贺霆，但不代表她不会有自己的小算盘小心思，事实上她瞒着贺霆干过不少事，而既然她瞒着贺霆，那就说明那些事不能让贺霆知道。
比如贺霆之前的那些情妇是怎么被打发掉的，有几位情妇甚至已经怀孕了，就等着带球逼宫上位呢，但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却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贺霆虽然未必对那些情妇有多少真感情，但他还是相当重视自己的血缘和子嗣的，这种重视并不意味着父爱，更多的是一种繁衍的本能，就像没有进化完全的野兽一样。
那种刻进基因里的繁衍本能，让它们希望子嗣越多越好，至于哪个子嗣更优秀，它们并不关心，只让子嗣之间相互厮杀，优胜劣汰。
因此尽管贺霆可能并不关心他的那些孩子，但如果有人谋杀他的孩子，肯定还是会激怒他的，哪怕那些孩子未曾出世，贺霆也会因为他的基因没有延续下去而感到恼怒。
白文秀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再说了，陆琴琴还有一个最大的把柄在我手里……”
贺佳下意识问：“什么把柄？”
白文秀顿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没什么，这不重要，不过对陆琴琴来说，相当致命。”
“只要她足够聪明，她就不会在贺霆面前出卖我的，除非她真的想和我同归于尽……如果到了那一步，说明我们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一个不重要，但是很致命的把柄？
贺佳下意识想要追问到底是什么把柄，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很清楚白文秀的性格，如果是白文秀不想说的事，那不管她现在怎么追问，白文秀都不会回答的。
白文秀话锋一转：“你和裴家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你确定他们是真心想要合作的吗？”
贺佳点点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的，裴家那位少爷……似乎对贺家的事非常在意。”
白文秀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裴家那么关心贺家，自然是因为姜云，他们对姜云倒是有情有义。”
贺佳顿时有些不解：“我知道裴家那位裴夫人以前和姜云是很好的朋友，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姜云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
身在贺家的她，见多了女人之间的你争我夺勾心斗角，当然不止是女人之间，男人之间，男女之间，父子之间，父女之间，夫妻之间，也全都是尔虞我诈阴谋算计。
她很难想象，那位裴夫人会因为一个去世已久的旧友，就对贺家耿耿于怀多年，姜云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尸骨都已经寒透了。
白文秀闻言笑了笑：“女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牢不可破，跨越年龄，跨越时间，跨越生死，跨越一切。”
贺佳怔了怔，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有些向往。
“……不管如何，裴家愿意和我们合作，那就是一件好事。”白文秀笑着把话题转移了回来，“裴家绝对是个绝佳的盟友。”
贺佳看着白文秀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知道为什么，裴少的那个omega朋友……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文秀挑了挑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贺佳点点头：“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以及给我的感觉，都让我觉得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
贺佳欲言又止，又犹豫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就好像，贺深。”
白文秀顿时一愣，随即眉头微皱：“贺深……”
“对，虽然他和贺深长得不太像，还是一个omega，但我总觉得他很像贺深，而且他还和裴渊走得那么近……裴渊怎么会忽然和一个omega走得那么近？”
“而且那个omega对贺家的事也非常在意，甚至比裴渊还要在意。”
这个问题其实在贺佳心里憋了很久了，只是她一直不敢说，毕竟贺深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她和白文秀也都亲眼看着贺深下葬了，贺深之死显然毋庸置疑。
而那个叫宁深的omega，其实和贺深长得不算太像，但每当她看到那个omega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贺深回来了。
尤其是在看到宁深和裴渊走得那么近之后，她更是对宁深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虽然她知道贺深和裴渊是名义上的死对头，但也知道贺深对裴渊格外在意和关注。
裴渊似乎也是如此，可惜两人同为顶级alpha信息素互斥，很难成为朋友，但她相信如果这两人有一个不是顶级alpha，他们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贺佳原本以为白文秀会对她的话不以为然，毕竟这个想法过于天马行空，一个已死之人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回来呢？
然而白文秀却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思索片刻之后，她忽然开口问：“等一下，那个omega叫什么名字？”
贺佳有些不解地回答：“宁深，安宁的宁，贺深的深。”
白文秀顿了顿，随即轻声道：“我想起一件事，贺霆曾经有个姓宁的情妇，那个情妇后来生下了一个孩子，好像……就是一个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