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能慢条斯理地吃一口菜，就一口米饭。
“嗯，厉害厉害”，黎漓由衷地竖起大拇指，然后又是扒了一口大米饭。
“这春节联欢晚会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放你之前演的那部剧好了。”
李修能按动遥控器，退出电视台播放，点击进入视频软件。
“你同学演的剧，你不会出戏吗?”黎漓想起陆临以前和他是同学来着。
“又不是看他的”，李修能点击完播放键，把遥控器放回桌面，端起碗继续吃饭。
“话说，今晚是除夕，应该干一些有意思的事吧”，黎漓看向窗外，难得一个下雪的除夕诶，应该去打雪仗才对!
“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李修能一眼就看出黎漓的想法，但是打雪仗是不可能的。
“你23而已，怎么就年纪大了”，黎漓颇不认可地指着电视机里的陆临，“他也23啊，他都还好意思演17岁的少年将军诶。”
“噗”，李修能一口饭笑喷。
好几粒带着口水的米饭粘到黎漓脸颊上、头发上。
“抱歉抱歉”，李修能随手拿起一块布就给黎漓擦脸。
“这是擦桌子的抹布”，黎漓把蹂躏她脸颊的抹布推开，满脸生无可恋。
“对不起”，李修能看着手里的抹布，顿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反应。
他实在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没关系”，黎漓起身走进卫生间，把脸洗干净。
等黎漓再出来的时候，李修能已经把桌上的碗筷放进厨房，开始洗碗了。
“话说，就算不打雪仗，我们也出去走走吧”，黎漓也进厨房，用布将李修能洗净的碗擦干。
“可以。”
“在家里好无聊啊”，黎漓还在说着出去走走的好处，比如饭后散步可以消食……
“可以”，李修能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
“什么?”
刚刚，李修能好像也说的“可以”。
黎漓惊讶地看向李修能。
李修能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平时对你太严厉。”
“没有没有”，李修能突然这样，黎漓总感觉怪不适应的。
“走了，回来再弄了”，李修能把黎漓手里的碗接过来，放回水池，转身往客厅走。
“好”，黎漓也跑去客厅，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对了，我们先去超市买点烟花好不好”，黎漓拿起进门处柜子上的钥匙、手机，塞进口袋。
“八点超市就关门了，估计咱们买不到了”，李修能捋起袖子，看一眼腕表。
“这会儿几点?”
“七点五十了。”
“咱们快一点跑，说不准还没关门呢。”
这会儿电梯刚好抵达15楼，黎漓赶紧把李修能拉进电梯。
“烟花有这么好玩吗，还值得跑过去买”，李修能抬头看电梯板里反射出的自己。
“一年才一次的除夕诶，烟花也就这一次，好不好玩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气氛嘛。”
“你以前在家也过除夕?”
李修能想起黎漓的原生家庭。
就算是能狠心把她卖掉的家庭，也会放烟花过除夕吗?
“对啊……”，黎漓本想说她每年都放，但转念一想，原身在这个世界里，应该是没放过的，赶紧补上一句，“我和朋友放过。”
“哦。”
电梯已经到达一楼。
门刚一打开，黎漓立马拉着李修能手臂就往外跑。
前半程是黎漓拉着李修能跑，后半程，李修能突然用力，在超市关门的前三分钟，跑到了超市门口。
黎漓喘着粗气，询问店员烟花放在哪个位置。
“你男朋友已经拿过来了”，店员小姐姐并没有因为临近下班时间而不耐烦，相反还很热情。
“?”
黎漓看着身后怀里捧着各式各样烟花的某人，心想这李修能嘴上各种不玩不玩的，行动上还是非常诚实的嘛。
不过，这么多烟花，他们放到明年都放不完，黎漓刚想出声让李修能少拿一点。
店员小姐姐就又开口了，“今天是除夕，烟花有满两百减五十活动，这里减下来刚好一百六。”
黎漓拉住李修能袖子，踮起脚悄声凑到他耳边，“是买这么多，放着浪费，还是差不多的价格买少一点，刚好够玩呢?”
“多余的可以给小区里的小孩玩嘛”，李修能调出付款码放到扫码器上。
“两位要不要看看超市里的毛绒公仔呢，情侣半价哦”，店员小姐姐热情地展示超市里的各色玩偶。
“我们不是……”，黎漓说话的嘴被李修能捂住，“唔唔唔。”
“可以看看”，李修能捂着黎漓嘴巴的手等到了玩偶区才松开。
“这个好舒服啊”，黎漓扑到一只巨型泰迪熊身上，舒服得蹭来蹭去。
李修能看着赖在玩具熊身上的某人，无奈抚额。
最后一只手搂住黎漓的腰，将人从泰迪熊身上捞起来，另一只手抓住泰迪熊的一只耳朵，往收银台走，“就要这个。”
“好的，先生。”
回去的路上，李修能抱着烟花，黎漓抱着泰迪熊。
李修能看眼低他两个头，满脸心满意足的某人，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呀”，黎漓也看见李修能嘲笑的表情。
“笑某人这么容易就能满足”，李修能边说边摇头。
“那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黎漓想到李修能都没有提出任何想做的事。
“我?”
李修能想了想，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你怎么跟没过过除夕似的啊。”
李修能差点没被黎漓这句话噎住，不过，“我确实好像没过过一个正常的除夕。”
他小时候和奶奶住，老年人总是睡得早，他都是一个人对着电视机里的春节联欢渡过除夕的。
后来再长大一些，他空闲时间都在外面做兼职，就算是除夕，也是去一些除夕也照常营业的饭店做兼职。
“今天我也不叫你叔叔，咱们当同龄人相处吧”，黎漓艰难用一只手抱住泰迪熊，把另一只腾出来去摁电梯按钮。
进了电梯。
黎漓继续说：“我们先去放烟花，然后去香山看日出好不好。”
李修能沉默半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一直等到“叮噔”一声，电梯到达15楼。
李修能才出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