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执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糜烂的皮肉开始蠕动，就连一旁的下半身也飞了过来，贴合后重新开始生长。
没多久便完好如初。
不过紧接着，他便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
果然，崔磊又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彻底瘫倒在地。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构建出这个世界。”
何执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但你应该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至少一切的能量消耗，都需要你来提供。”
“当然也包括现在，我恢复身体所需要的能量。”
“怎么，榨干了？”何执带着笑意，来到崔磊面前打趣道。
“呵……”崔磊瘫在地上无奈的笑了一声：“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的榨干。”
说着，又迟疑了一下道：“也不算是被你榨干的。”
何执懒得理他，转头一看，祸已经消失不见。
“我还挺有价值的吧，至少赵建兴这个阴影抹去了，你们也能放心一段时间。”
崔磊也转头寻找了一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执打断道：“别找了，她走了。”
“她是谁？”崔磊还是问了出来。
毕竟他投影出何执的内心，按理说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出现。
难道……
何执摇了摇头：“这你就别管了，不过我到底算不算过关了？”
崔磊见他不愿意回答，也没再追问，只是一边念叨着“过了过了”，一边挥了挥手。
四周的世界再变，何执发现，自己正站在小区门口。
偶尔有路人经过，却像看不见他们一般，无视了他们。
远处的天际也泛起了晨曦，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此时崔磊正被一个短发女人搀扶着，几乎完全挂在她的身上。
不过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十分不满。
“你这是什么眼神。”何执淡漠道，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方蕊正要开口，崔磊挥手打了个圆场。
“好了小蕊，我受伤不怪他。”
“这是方蕊。”崔磊向何执介绍道。
何执直接无视了方蕊：“说吧，怎么合作。”
“合作？”
何执笑了笑：“行了，大家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崔磊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好像是有提到过“合作”两个字。
不过想来即使自己不说，何执大概也能猜到，于是点了点头：“一般有任务会通知你，同时我们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抽烟吗？”崔磊说着，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接着掏出了一包南海，递了一根过来。
何执愣了一下，接过烟，点燃后吐了个烟圈。
从第一次进腐朽空间到现在，他的烟瘾早犯了。
只是许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推着他往前走，一时间没顾上。
再看崔磊大口大口饥渴的模样，估计是早就想这口了，简直如狼似虎。
两人就这样抽着烟，一句话都没说，陷入了沉默。
何执明白，对方所谓的“力所能及的帮助”，其实除了钱和一些微不足道的便利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因为对于信使来说，什么都不缺。
钱，可以从商店换，力量，暗礁怎么给？
愿意给也没法给，相反，他们可以在腐朽空间里获得。
但即使什么都给不了，崔磊也必须这么说。
暗礁代表了官方，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认可，是合作的基础，更是崔磊本人的示好。
总不能直接说，“你为我做事，好处就别想了，你都不需要”吧。
崔磊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才如此尴尬的给他散烟，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至于拒绝合作？
暗礁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就是为了清理信使而存在的。
只是让何执想不通的是，虽然信使们都自私自利，没几个正常的。
但暗礁至于对信使抱有这么大的成见吗？
至于如此敌视吗？
不过对他来说，暗礁还真能帮到自己。
“我要阴阳家的传承。”何执吐了个烟圈道。
崔磊闻言有些欣慰，何执这么说就意味着愿意合作，但同时他又有些诧异。
“你居然对现实里的东西感兴趣？”
“怎么了，不行吗？”何执不解道。
崔磊摇了摇头：“不是不行，而是你们信使有自己的成长方式。”
“现实中的传承都很难练成，练成了也微不足道，没有太大作用……”
“至于我们……”
崔磊说着，神情复杂道：“我们是拿命换的。”
“所以通常信使都对现实中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得不偿失。”
“我们和你们完全是不同的体系。”
听他这么说，何执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了几分，但他依然不会放弃。
不管怎样，先把东西拿到再说，能不能用好不好用，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有我的用处，你就别管了。”
崔磊看他坚持，点头道：“阴阳家的传承早在几十年前，就被倭国那边的人偷走了，我们也是后来发现的。”
何执眉头皱起道：“偷走了？那有线索吗？”
“查一查的话，还是能查到的。”崔磊道。
“我这里刚好有个任务，是去倭国除掉一个杀人犯，要不你顺道做了。”
“线索等查到之后再给你。”
“杀人犯？”何执问道：“谁被你们盯上了？”
“前段时间的化工厂爆炸案，犯人也是个低阶信使。”
“后来逃到了倭国，毕竟那里过去是我们的附属国，国人多，文化、生活习惯也都差不多。”
“化工厂爆炸案？”
这起爆炸案何执还是有印象的，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新闻连翻报道，所以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崔磊看他疑惑的样子，将神秘力量会扭曲与信使相关的事情，和他解释了一遍。
何执恍然，虽然之前就猜到了一些，但信息有限，猜测的东西不多，也不全面。
“所以那场爆炸案，其实是屠杀案？只是为了找乐子？”
崔磊点了点头。
“行，我接了。”何执答应下来，将烟头踩在了脚下。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一旁的方蕊见状，连忙推开何执，捡起了地上的烟头后，收进了口袋里。
何执眯了迷眼睛，没有说话。
他可没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但毕竟方蕊做的没错，他也没法说什么。
可能是看到何执吃瘪，方蕊心中畅快了许多，严肃的表情上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崔磊无奈的看了一眼方蕊，对何执提醒道：“虽然那家伙也是低阶信使，但实力可能比你强，还是小心点吧。”
何执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转身向公寓走去。
小心？
他当然不会轻视任何人！
之前的战斗，如果不是碰巧投影自己的内心，而是正面厮杀的话，估计崔磊能直接把自己捏死！
哪怕能力运用到百分之百！哪怕祸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也是一样！
轻而易举被捏死！
何执到现在都记得，崔磊那只女鬼带给他的危机感。
这是质的差距！
自己的实力在这，哪怕是祸控制身体也有极限。
祸之所以能轻易杀了“赵建兴”，因为那里是自己的内心！
是自己内心的投影！
那是祸的地盘！
她能控制那里除自己之外的一切！
哪怕她说自己是神！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