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母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儿。”
“什么意思？”柳诗问道。
“王思柔性子怯弱，怀孕后更是百般小心，五个月时，郎中说看脉象十有八九是男胎，二叔和婶母十分高兴，这是这一辈里第一个孩子，又是男孩儿，从那后，整个二房都精心照看着，不敢出一丝纰漏。”
“王思柔也是，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万事谨慎，不想，最后却在散步时不小心摔倒了，她从不乱走动，那条路是她最常去的地方，熟的很，婶母总觉得这里有问题。”
“是说有人动了手脚？”柳诗思虑着，“难道是二少爷那些妾室通房？”
“按常理说，她们的嫌疑最大的。”齐云灏说道，“可细想下也不应该。”
“王思柔嫁过来后，婶母为了让嫡长子出自她腹中，一直让妾室通房喝着避子汤，她一日不生出嫡子，那些女人一日就不能有孕。”
“照这个来想，那些女人为了自己能早日生儿育女，也应该是盼着王思柔生下嫡子，否则孩子没了，她们生育的机会又要遥遥无期了。”
“这个也不好说，可能那人只是想让她遭下罪，毕竟摔一下到底会怎样谁也预料不到，幸运的话兴许没什么大碍，当然，不幸的话，那就是一尸两命。”柳诗分析着。
“婶母让人去她摔倒的地方查过，没有什么收获,将伺候的人和妾室通房们挨个审问了遍也无线索，事情如今断了头绪。或许，也可能确实是个意外吧。”齐云灏说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
气氛有些沉重，齐云灏抛开这个话题。
“你在翰林院任职也满一年了，可有知道皇上接下来会给你安排什么官职吗？”
柳诗摇了摇头，“没听到什么消息，到时看圣上安排吧。”
“嗯”
两人继续聊着，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
“大少爷，天色不早了，我收拾好了客房，你和清风今晚就住这儿吧。”采星走进房。
“对”柳诗也劝着，“明早我来做早膳。”
齐云灏笑着应承下来。
————
次日
凤仪宫
“你说有事跟母后说，是何事？”皇后看着一大早来请安的人。
坐在身侧的太子抿嘴轻笑，谦和道：“儿臣……看上一位姑娘，想请母后做主。”
“哦”皇后凤眼一挑，瞧着儿子唇边漾着的甜蜜，故作不解的调侃，“那我倒是好奇了，是哪家的姑娘让麟儿这么开心？”
“母后就别打趣儿臣了。”知道母亲是明知故问，太子自嘲的笑着，坦白道：“自是那位绝世无双的状元女官。”
皇后也不意外，心下一笑，就知道是这样。
“怕不是当初替对方求情时就看上人姑娘了吧，否则你那么热心？”
太子笑而不语，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皇后眉眼含笑，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思她何尝不知，不再逗他，只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到现在才提出呢？”
回想起当时情况，太子正了正神色，“父皇钦点她做翰林女官，前脚刚受封入朝，后脚儿臣就把人要来进屋藏娇，这是跟父皇作对，儿臣不能那般行事。”
“而现在她在翰林院已任职期满，等于完成了父皇当初的受封，后续如何，父皇对她还暂无安排，至少还未正式下旨，这时儿子提出来要人，也不算拂父皇颜面。”
“嗯，说的有理。”皇后点头道，欣慰的看着自己儿子，“麟儿不错，没有为私情乱了心智，做事考虑周全，很好。”
“这么说，母后同意了？”
“那姑娘聪慧伶俐，可爱讨喜，母后喜欢的不得了，若能成为我的儿媳，在儿子身边侍奉辅佐，这再好不过，这么好的姑娘，母后也不舍便宜了别人，绝世无双的女子，自然是归储君天子，他人谁还配拥有。”
“且这姑娘又得皇上看重，收了这样的女子，对你的储君之位也有助益。”
就知道母后定会欢喜，早看出来她也喜欢柳诗，太子十分开心。
“不过，儿臣有些担心父皇那儿，父皇若有意让她继续为官，怕是......”
“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他既然也欣赏看重那姑娘，自是会为对方考虑，不耽误她终生，何况嫁入东宫后就成了自家人，臣子变儿媳，总是肥水没流外人田，这点道理皇上怎会不通，他定也会同意的。”
太子喜笑颜开，有了母亲的支持，父皇那里就好办了。
“不过，要个她何位分呢？”皇后问道。
这个太子早已想好。
“依照礼制，东宫设太子妃一人，侧妃两人，余下良娣不限。如今侧妃品阶只有白侧妃一人，儿臣想给她侧妃位分。”
“嗯，这姑娘的才资配的上侧妃之位，不过”皇后话一转，
“白侧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官居二品，家族累世官宦，世代簪缨。这柳姑娘虽说出身世家女，可终究家族不是官宦，双亲也已故，身后母族无权无势，这家世跟白侧妃差之千里，若让她与白侧妃平起平坐，这是打白家的脸。”
皇后说着神色严肃了几分，挥手屏退了左右。
只剩母子二人后，
“麟儿，你虽已是储君，可一日不登基帝位就有所不稳，你现在还需要朝臣的拥护，眼下不能失了白家的支持。”
太子垂眸深思，明白母亲话是有道理的。
“还是先给她良娣位分吧。”皇后接着道，“不管怎样也得让她居于白侧妃之下。”
“等你将来登基了，三宫六院有的是位分，那时大权在握，也不必再忌讳白家，到时再想给她高一些的位分，全由着你。”
“眼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任何事在帝位面前，都要让步。”皇后面色凝重的叮嘱着。
“母后说的是，儿臣明白。”太子回道。
皇后颔了颔首，恢复了先前的闲适，“好了，那就事不宜迟，赶在皇上给她重新受封官职前把人要过来，否则圣旨一下，你可就没机会，只能继续等了。”
“是，儿臣也是这个意思。”
自与她相识起，他便心悦于她，若可以，他早就将人收入怀了，可碍于大局不得不等着。
任职期满，他等这天足足等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