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范啊？祭祀快开始了，你去哪里？”
钱金忽然从身后拍了拍小范的肩膀，直给人吓了一跳。
因为蛇神祭祀的时间就在今夜零点开始，所以周围人来人往的村民们都是面怀喜色，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小范站在了一间屋子的背后，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小五家门口。
这几天，一同进入这里的人不再像之前一样气氛和谐，互相之间对视的时候都带上了下意识地戒备。
他们互相之间不知道彼此的选择，而那道声音给出的两个选项明显是相反的。
一个是看管，一个是逃离。
暂时的领头人虎哥发现了他们私底下打听消息的动作，却无可奈何。
百年寿命啊……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此时，已经知道了小五就是“天灵之人”的小范不忍心这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出事。
准备“强行”制止小五参加祭祀，提前在这里蹲点。
小五是天灵之人的事，她谁都没告诉。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钱金，恕她直言。
她不信这人。
小范反问，“我就是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呢？”
钱金不紧不慢点点头，“这样啊……”
“蛇神祭祀是正是人多的时候，也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
“趁这个时间，能打听出谁是‘天灵之人’那就最好不过了。”
钱金一边说着，余光紧紧盯着小范的神情，当抓住了对方瞳孔一缩的刹那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范这个女人，果然在瞒着什么。
怕不是早就知道天灵之人的身份了。
嘴可真严啊，连虎哥和刘生都没告诉。
这是在防着谁呢？
男人很好地掩饰住心底愤恨，面色如常道，“我去另一边看看，你也要多加小心。”
“这些村民看着和善，谁也说不准会不会突然‘暴走’。”
最后这句话钱金说的意味深长。
等他的身影被人群吞没，小范翻了个白眼。
“切，装神弄鬼。”
……
“小五，蛇神祭祀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你去年还太小不能参加，今年可一定不能错过。”
“不然，就是对蛇神的大不敬！”
面容平平的妇人阿红，对这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认真嘱咐着。
“放心吧妈妈，我知道的。”
小五乖巧地任由妈妈帮自己穿上新衣，小白蛇盘在他的手腕上。
每当阿红要碰到它的时候，总是会被不着痕迹的躲过去。
它只喜欢跟散发着纯净气息的小五待在一起。
说来小白很纠结，因为它在小五的妈妈，也就是阿红身上，感知到了不好的气息。
让它非常难受。
那些村民也是。
但这是小五的妈妈和亲戚啊，应该不至于会伤害小五的。
它说出来，也是让小五难做罢了。
“好了，现在一直到晚上祭祀开始，一定不要出这个屋子哦。”
阿红摸了摸小五细软的黑发，手感极好。
小五的头发一直像他这个人一样。
听话懂事。
虽然偶尔调皮捣蛋了些，但没关系。
“不可以出去吗？”
小五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谁知，听见他话的阿红半蹲下身，两只手死死捏住小五的肩膀。
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个小男孩。
“小五，听妈妈的话，一定不可以偷偷跑出去！”
“一定不可以！”
女人眼睛睁得老大，语气用力到狰狞的程度。
小五却表情不变地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
“乖孩子。”
“妈妈养你这么大，是时候该回报村子的大家了。”
“你才是这个蛇神祭祀的主角。”
年幼的小五听不明白太过高深的话，只觉得这是妈妈对自己的期望。
于是认真地握紧小手，“放心吧妈妈，我不会添乱的，我会很听话。”
“……”
阿红推门出去了。
没有回头。
【有我在，小五，不怕。】
小白蛇爬到他的肩膀上，蹭着小五白嫩嫩的脸颊。
【等祭祀过后，我想，回家看看。】
小五好奇道，“回家？”
【嗯，我最近隐约记起来了，我的家，也就是我很久很久以前住的地方。】
【就在村子外面。】
小五点头，“没问题，我陪你一起去。”
“正好，妈妈说等我参加完蛇神祭祀后，就可以跟大家一样自由出入村子了。”
“我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村子的外面有什么呢？
会是一片更大的树林吗？
会有吃不完的糖吗？
会有许许多多像小白一样可爱的动物吗？
一想起这些，小五就恨不得马上就开始祭祀。
“小五、小五？”
这个声音……
很熟悉。
小五和小白同步抬头，正好瞧见了猫着腰，踮着脚尖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小范。
小五纠结了一下，“姐姐，我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
小白也点了点头。
弄得好不容易等阿红出门后偷溜进来的小范哭笑不得。
“想什么呢。”
肃了肃神色道，“小五，这个祭祀不能参加，你跟我走！”
不然的话，为什么第二个选择会是帮助天灵之人“逃离”这里呢？
这个祭祀，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要小五做祭品！
这么想着，小范是半刻也待不住了，只想拉着小五离开这里！
“不可以的。”
“没有参加过第一次蛇神祭祀的人，是不能离开村子的。”
换一个角度来看，你生活在这个村子里，信仰的是蛇神大人，结果突然有一天，一个外乡人让你不要参加这个祭祀，你会怎么想呢？
要知道，蛇神祭祀这天，就算是卧病在床的人都要被抬过来参加！
孩子不能走路的，就被家长抱着。
老人下不来地的，就被背着。
由此可见，蛇神祭祀对他们而言有多么重要。
小五没在第一时间开口大骂，已经是他很有礼貌的表现了。
只不过小脸也是板了起来。
“姐姐，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会生气的。”
紧接着，小五又一字一句道。
“留在村子里，大家一起生活，不好吗？”
“姐姐，就在这里吧，人多会很热闹的。”
小范愣住。
“小五……你在说什么？”
“前几天你不是还跟我们说，这里不欢迎我们吗？”
面容白净的小男孩眨了眨眼，黑黝黝的大眼睛有些迷茫。
“我有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