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悠悠的开口，说出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的一句话。
然而，没等到那修士有任何表示。
老者的手就向着修士的脑袋探去。
如同变魔术一般，那修士的脑袋中飞出一道书页。
竟然是他的意识显现而出。
“来！”
只听老者轻喝一句，那修士的灵魂本源、意识自我，乃至生命可承载的一切。
以及苏沐然都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硬生生化作了无数的文字，谱写在了这书页之上。
那修士的脑袋消失了，身躯快速的干瘪。
小镇中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摆摊者络绎不绝，但是似乎大家都没有看到这惊悚的一幕。
熟视无睹般的从三人身边。匆匆而过。
边见到那老者，双指掐住书页，在阿奴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向下一划。
锋利的指尖如同刀割一样，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开口，然后呢，开口上并没有血迹出来，而是如同书籍一样摊开。
无数的书页，哗啦啦的分成两半，粗略一看，竟有足足上百页。
苏姓老者轻车熟路的，将那修士练成的的书页置于书籍之中。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老者随后将书籍合上，华光一闪，那阿奴竟然原原本本、健健康康的活了过来。
只是他的眼神更加呆滞，说话竟然也磕磕绊绊起来。
这一刻，苏沐然才恍然间明白。
【或许眼前这阿奴，并不是什么天生愚笨之人。】
【而是被这老者的某种规则神通，祭炼成了如今的模样。】
【只是他到底意欲何为？是在凝聚某种规则吗？】
苏沐然心中暗暗的猜测，凡人对之修士有用的地方，无非是炼器化符，以及其身上的灵性。
人乃万灵之长，他们对天地之间的亲和远超于世间的一切生灵，也更容易将规则凝聚出来。
“咳咳咳咳！”
做完这一切，老者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苍白了一大截。
气息变得气若游丝，似乎命不久矣。
“苏爷爷，苏爷爷，你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又发病了，阿奴去给你采草药。”
那苏姓老者一把抓住阿奴的手臂，脚尖一抬，周遭的天地迅速变化。
两者如同跨越时空，扭曲光阴一样，来到了一座高山上。
“阿奴，爷爷问你，这两年来，你跟随我身边，也见过这人生百态，红尘万千。”
“你早已看清这个世界，你可看清了自己的本心？”
阿奴的眼睛却很呆滞，他痛苦的摇了摇头，“苏爷爷，我听不懂。”
苏姓老者没有丝毫意外的成绩，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
那盒子玉质雕刻出密密麻麻的奇花异草，上下各有麒麟和龙的纹路。
盒子透明无比，分明的可以看见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苏爷爷，你掏出一个空盒子来干什么？”
阿奴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那苏醒老者不言不语，自顾自的掐出一道法诀。
那盒子打开，悠悠的散发出迷离的光芒。
万千的智慧在其中绽放，一道神异的蛊虫，安然的在其中沉睡。
“智慧呀，智慧。你完成约定的时候到了。”
智慧淡漠的起身，开口道：“神演天尊——苏沐然，你要死了。”
那老者摇了摇头，“我不会死，我会活下去的，成为终焉之后的最终胜利者，我已经看到了未来。”
古朴沧桑，毁灭而蓬勃生春，宛如一切有和无的结合，一切概念，一切定义，一切能量的统一体。
道！一个正在腐烂死去的道，在这个时代，进入那个境界就等同死亡。
“智慧是不会看错！”神异的蛊虫嗤笑一声，“你所有的布局都将白费功夫。”
“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只需要履行我们的约定就好了。”
“我会帮你报仇，干掉曾经禁锢过你的大梦天尊。而现在，请你履行约定。”
苏姓老者身上的气息浓郁，这些年来，他以一个凡人的状态，在这个世界生活。
以此来拖延自己的合道死亡，但现在他马上就要死了，他所谋划的一切布局都已经完成。
他不再小心翼翼的收敛着力量，那恐怖、扭曲的道，蔓延在智慧的四周。
发出无声的威胁。
智慧那神异的双眼中，微微思索，它微微伏身，表示妥协，“尊崇您伟大的意志。”
智慧的光芒，笼罩了阿奴，而那老者身上道的力量显现。
智慧的力量，让阿奴的意识疯狂的运转，无数被老者封禁进来生灵意识的这一刻解封。
“阿奴，这是一场斗兽，你需要把它们都吃掉，将他们的心化为己有。”
老者嘱咐了一声，随后他的道开始肢解，他在试图，从道的境界跌落下去。
智慧的光辉运转，为阿奴搭建出了这场意识的斗兽场，它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
似乎它并不看好老者的手段。
一道道规则，被老者从道中肢解出来，打入那一个个意识之中。
然后，让阿奴将那些承载着规则的意识，吞噬掉。
一个人全盘接受别人的情感、意志、记忆，会让他们分不清自己，俺一个人接受成千上万个人的自我，绝对会疯掉。
阿奴此刻就在疯掉的边缘，然而，智慧的光辉却让他的大脑和意识飞快的运转。
将那些人的一切，分纳、整理、删减、遗忘，将他们的灵性和规则通通的化为己有。
随着阿奴精神海中被封禁的意识越来越少，被整合统一。
那道意识身上的道的气息愈发的浓郁。
老者的眼中越发的兴奋，那贪婪而古怪的目光，像是在注视着某种伟大的艺术品的诞生。
“阿奴，告诉我，你还记得你这生平最大的心愿吗？”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涌现，父子相残、易子而食、卖儿卖女，一场场无数的人间悲剧，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那一刻，阿奴说话了，他不是一个人在说，而是所有的意识都在怒吼。
阿奴的意识，只不过是那个最先喊出话来的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的悲哀，整个世界的人，都在哭泣和悲鸣。”
“我想让这个世界，变的好一点！让大家不要在哭了！”
这一句话似乎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他们都是老者细心挑选的，他们资质上乘，而意识和心却有着共同之处。
这样融合出来的家伙……才好拿捏！
老者身躯和灵魂在溃散和消失，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兴奋到癫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