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为什么！”杏云舒在一旁尖叫着，双手紧紧抓着张星月的手臂。
“这下面的东西叫做怨灵，自形成已有九千年。几乎在这个世界诞生不久后就有了。”张星月解释着。
看到杏云舒还想问，就继续道：“怨灵是强大的修士死前的不甘和执念形成的产物。其实若是普通修士的执念最多形成一道灵光或者灵影，但怨灵则不一样，它融合了魔修的功法。
需知，一个修士死亡后，体内灵力会回馈天地，但这个法门则将魔修体内的灵力全部吸收，并放大了魔修的负面情绪，例如怒、怨、仇、恶，哀，痴等，所以又叫怨灵。”
“这个怨灵的前身，也就是那个魔修，恐怕在生前遭受了什么不甘之事，又或者其本身就对世间充满恶意，所以才形成了怨灵，为害世间。
不过在形成之初，就被世界意识发现并灭杀了。但你们这个世界意识实在有些见识短浅，没有灭杀彻底，反而被对方缠上了身。”
说到这里，世界意识闷闷的哼了一声，这次连杏云舒都听到了。
张星月无视了世界意识的不忿，继续道：“因为世界意识以为解决了这个麻烦，所以放松了警惕，结果没想到对方如此隐蔽，悄悄吸收世界源力近万年，世界意识已经快要被吸干了。若不是我机缘巧合来到你们世界，恐怕你们世界还能存在最多十年。”
“十年！”杏云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重复道。
“是的，难道你们没发现，无论是任何领域的提升已经近乎于无了吗？这就是世界衰弱的体现。还有，物资的匮乏，人类无节制的破坏和污染，也加速了怨灵的成长和世界意识的衰弱。”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星月想起什么，说道。
“是什么？”
“是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问道。
“因为整个世界的阶级差距过大，高层高忱无忧，不知下面的人是否吃饱穿暖。”
说着，他对着杏云舒道：“你自己也感受到了，今天也看见了。公园、小巷、甚至就在街道旁，都有乞丐的存在，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供如此多的人使用，况且你再看看你父亲，或者就看看你自己。”
“我？”杏云舒有些奇怪。
“这些东西被你们认为理所应当，但没有人生来就应该是穷人，也没有人生来就应该是富人。
你杏云舒无才无德，却能在十年后稳坐飞天集团主事人的位置，凭什么？凭你的父亲罢了。
而你父亲也是如此，大费周章布置大楼大门，将各种贵重消耗品用在讨好一个不知态度的人身上，只为迎接，还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区区书房却比皇宫还要富丽，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的身份，殊不知真正的强者不屑以外物来表现自己。
你们的行为与暴发户无异，恐怕你爹的位置也是从你爷爷手中世袭来的吧？
铺张和不知节制的索取导致贫富差距过大，因贫而死的人怒、怨、仇、恨、恶你们这些享受着优质生活却毫无作为的人，所以强化了怨灵的实力，同时还能屏蔽世界意识的感知，让世界意识忽略这个怨灵。”
“所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读取了你的记忆，便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问题结症所在，便是这飞天集团！或者说，飞天集团的独裁制还有世袭制。让一个没有领导能力的人做领导，是你们最大的错误。”
杏云舒羞愧的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世界意识倒没有这方面的情绪，而是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希望你能开诚公布的跟我讲讲，当初怨灵到底是因为什么形成的，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张星月道。
“……”
“还是不说，那好，你自己玩去吧，这样的世界不值得我救。”张星月失望的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对了，我感觉到杏长林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怨灵气息，恐怕杏长林知道一些怨灵的事，不过我身上有伤，实在难以查探真相。”
最后奉劝一句之后，张星月对着令牌说道：“全体保持阵型后撤一百里，限一炷香时间内完成，沿途疏散所有人，之后远离这栋楼的所在之处，你们能多活一些时日。”
杏云舒默默的看着张星月做完这些事，想说些什么挽留对方，却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凭借，对方也没有这个义务。在危害生命的情况下，自保永远都是首位。
“轰！”正在这时，大楼底部被顶开，一团黑紫色的肉球状物从下面爬出来。
“道友，你不用走，我不会杀你。”那肉球出来后，既没有大开杀戒，也没有发出什么摄人的气息，而是将声音传开，以便大楼四周的人能够听到。
“我方才听到你的介绍，便不再问你了。张星月，可否让这些人不走，好好听着接下来的事。”肉球的声音继续道。
张星月略一犹豫，想到了之前自己的猜想，点点头，对着令牌说道：“全体注意，不必后撤，围在大楼五里处。若其他地方来人，则告诉他们，五里以内，严禁踏入。”
“是，长官。”
……
“哼！恶毒魔修休要害人！我便是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妥协！”世界意识也不再遮掩自己的声音，色厉内荏道。
那肉球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岁，不过九千多年了，也年轻不到哪去。
“可笑，你说我是魔修，为何却不敢将我形成的原因告诉张道友？若我害人，那你大可将我的事和盘托出，想必这位道友不会放下不管。”
“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见你威胁其生命，便要一走了之，实在愧对于修士之名！”世界意识继续吼道。
“哈哈哈哈，武帝，你还是如此，刚愎自用，任何事都不动脑子去想。你难道还不明白？张道友一开始就在救人，其安排井井有条，尽最大程度保证了附近所有人的安全，第一时间的反应也是救人，而非自己逃走。
凭张道友的实力，想要离开仅仅是弹指间的事情，而他却在明知无法力敌我的情况下仍旧选择留下来，将救人放在第一位。而你呢武帝？仅仅是维持大楼稳定和托一些人出来就耗尽了你的力量？难不成你真当张道友傻不成？只不过对方不愿再戳穿罢了。”
世界意识听了，将压力放在张星月身上，恶狠狠的问道：“你知道我留力了？”
“我知道。”
“那……”
“从我第一次戳穿你的谎言开始，我就已经对你产生戒备。一般而言，若是为了隐藏自己真实实力而撒下谎言，这无可厚非。但你的脑子正如怨灵……”
“你可称呼我为文圣。”
“好的，正如文圣所言，你似乎不太爱动脑子。还记得我当时如何戳穿你的谎言吗？你说历史上没有修行文明，但你却知道修行文明这回事，这很奇怪。”
“在我的感知中，你的实力是比我弱一些的。这样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你真的比我弱，第二，你比我强太多，我感受到的只是你让我感受到的。我为了验证这两种可能，便做出了一个试探：戳破你的谎言，看看你的反应。”
“你当时是什么反应？是的，你对我产生了杀意，这很不对。”
“杏云舒，我问你，若是一个地位和你几乎相等的人，甚至超过你的人，戳穿了你的一个谎言，你会想杀了对方吗？”
杏云舒摇了摇头。
张星月笑了，说道：“你看，连一个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而你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我仅需一个试探就能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你比我强。
只有这样，你才会因为谎言被戳破而产生杀意，并且也能从中看出你的性格，你太过敏感，也太过暴戾。我猜你以前肯定是一个修士，而且应该是武修或者体修。现在这幅样子，恐怕还是因为某些威胁生命的原因吧？”
“你……”武帝震惊了，想不到自己仅仅是因为发现了对方，然后说了几句话，对方就把自己的老底都摸透了！
“话又说回来，我能知道你留力，也正是因为第一次会面。”
“说来奇怪，你与我说话时前后差距实在有些大，转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了，我问你这个世界的情况，你前半句还说‘真是放肆，我的问题你不答，却来问我？’，结果在短暂的停顿后，你就改口说‘也罢，我便简单跟你说说。’
这说明你一开始没有放下作为修行者的架子，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地位摆得很高，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名号还是武帝。之后你又反应过来我可能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选择，便又耐着性子给我解释。所以那时我就知道你头脑简单，但又有些谋划不愿透露，我便主动上钩，按你所想去做。”
“结果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们仅仅是个低武科技世界罢了。”
杏云舒本还有些紧张，但听了张星月这一通分析，还是奇怪道：“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留了力的呢？”
张星月瞥了一眼杏云舒，叹道：“这还不知道？不是很明显吗？他有所谋划，却没跟我讲，有留力的动机；
他明明实力比我强一些，我在实力受损的情况下还能救这么多人而几乎没有太大消耗，他又凭什么能将力量消耗一空？
固定房屋四周空间这种小把戏，我在合体期就会了，难不成真以为我是乡巴佬没见识？武帝啊，你就是在救完人之后对着地底来一发像样的攻击，我也能信。你想凭言语就骗到我，把我当杏云舒呢？”
“哈哈哈哈哈，张道友还真是聪慧，仅凭几句话就能猜出这些，倒是比武帝这莽夫强太多了。”一旁，文圣开怀大笑，将飞天集团整片区域都震得摇晃。
张星月下意识出手稳固空间，却发现文圣虽然搞出这种动静，但却几乎在人们的接受范围内，连旁边矮一些的房屋都没有受到影响。飞天集团的倒塌完全是因为文圣就在大厦的正下方，而且飞天集团这栋楼……太高了……
武帝听了张星月的话，又受到文圣的刺激，再也忍不住，怒吼道：“该死！该死！一开始我就该将你杀死！遗祸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