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深山小村格外寂静。
闻清岩躺在床上，耳里不断灌进来的全是撩人的水声。
那撩水的声音时轻时重，时大时小。
听觉变得更敏锐，甚至可以根据水的节奏判断出水里的人此时正在洗哪个部位。
渐渐地，他脑子不断浮现出帘子后面的光景。
最终，他起了身走过去，轻轻撩起帘子，看到司听背对着他靠在浴桶壁。
闻清俯下身子环住了他的肩膀，亲在了他的耳朵。
司听微动了一下，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后便没有再乱动，只是微微侧头。
“哥哥，我很快就洗好了，你先出去，小心弄湿你，现在下雨天衣服很难干的。”
“嗯，你说的对，那我全脱掉，就不会湿了。”
司听张了张嘴，讶异了一下。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可不等他再进一步解释，闻清岩就把自己彻底解放了，然后挤进去。
水哗啦啦溢出来了一些。
见司听张口又要说话，闻清岩赶紧从身后拥住他，“我觉得刚给你煮面条时，身上沾了很重的油烟味，也需要洗洗。”
司听看了他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那眼神，明显已经看透了一切。
他藏在水里的手指微微握紧，有些笑他的欲盖弥彰。
何必如此呢，哥哥难道不知道，只要是哥哥想要的，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不管哥哥想对他做什么，都是他梦寐以求的。
但他最终没有戳破，既然哥哥喜欢这样玩闹，那他配合就好了。
闻清岩将他掰过来一点，让对方脸向着自己，也不管小朋友此时如何腹诽他，只盯着司听的唇看了几秒。
“浴中的小听，更加好看。”
说完便盖了上去。
……
两人相拥而眠。
黑夜中，司听睡不着睁开了眼，他动了下身子换个姿势，将头低下缩在闻清岩的怀里，抱着他腰的手微微用力。
不一会儿，他呼吸紊乱，传出了十分轻微的哭声。
司听的动静很小，但闻清岩此时睡的浅，还是醒了。
“怎么了？是不是床睡的不舒服？”
“没有。”司听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
闻清岩的瞌睡一下被惊的无影无踪。
他倏的松开怀里的人，带着不安和自责去查看司听的脸色。
“怎么了哭了？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哥哥不应该在这里闹你，都怪哥哥定力太差了。”闻清岩用手指擦拭他的脸蛋。
闻清岩此时无比懊恼自己的色欲熏心不知轻重。明知这里什么辅助品都没有，会有些遭罪。
但他最终还是不管不顾。
因为他太想自家小朋友了，鬼知道他每天是怎么抱着冰冷的被子入睡的。
偏偏此时，司听只身跑到深山野林里主动来寻他，形容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还红着眼睛说着有多想念他。
这样的司听，怎能让他忍得住不去疼爱。所以情到浓时便失去了理智，任由自己将人吃了个透。
可现在，当摸到司听的眼泪时，他心里只剩下后悔。
司听握住他的指尖拉下来，瓮声瓮气的道：“不疼，这时候你要还有定力，那我才要哭呢。”
闻清岩心疼地微叹一口气，想摸摸他的头，司听却突然后仰躲开了他的动作。
他抬起头，清亮的水晶眸在黑暗里愈加闪闪发亮。
“哥哥，我知道你最大的秘密了。”
闻清岩收回手，看着他有些茫然的道：“秘密？”
司听用力点头，定定的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一下，“那小听说说，我都有什么秘密？”
“悠南山，是不是被你铲了？”
这是个疑问句式，但司听的语气却十分肯定。
闻清岩脸上的笑意不自然的顿了一下，然后收回手指划了下鼻尖，“你怎么知道的。”
司听嘴角浮起了隐晦的笑意，“我心血来潮想故地重游，发现那里被一个人傻钱多的不知名人士给铲平了，而且还种上了一片缅栀子。”
闻清岩并没在意被司听说他人傻钱多，而是带着危险地反问道：“故地重游？”
与谁的故地两人心知肚明。
小听为什么要重游，是怀念吗？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见着闻清岩的脸色开始发沉，司听飞快地上前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吻。
闻清岩仍绷着脸，眉宇间尽是森冷，一字一句也像是淬了冰。
“铲了就铲了，还需要什么特殊的理由吗？难道你跟别人一起住过那里，这个理由还不够？”
只要一想到上一世，司听跟别人在那里住过那么多年，闻清岩心尖顿时戾气丛生。
自从司听跟秦越分手后，闻清岩就想法设法把那里都买了下来，然后夷为平地。
他要把司听跟别人的印记全部抹除，并且种上了代表新生的缅栀子。
这一世，司听的一切，就只能跟他相关。
司听完全能明白闻清岩的心思，所以他才更加心痛，恨自己前世的懦弱，恨自己识人不清交友不慎，害了哥哥一世。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都怪我……”
司听一开口，便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开了锁，情绪再也绷不住悉数倾泄了出来，他抱着闻清岩不停道歉，悲怆恸哭。
闻清岩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见司听哭的肝肠寸断的样子一下就慌了。
他立即坐起身把人搂到怀里，手足无措地替他擦眼泪，可那眼泪擦了又有，无穷无尽。
他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语无伦次地开始哄人，“别哭…小听……别哭……你这样哭哥哥心都要碎了……”
“你如果喜欢悠南山，那我再去重建就是了……别哭……你喜欢什么样就建什么样……”
“别哭……你不喜欢新建的话，那就恢复原样好吗，你别哭。”
“我明天就回去派人去恢复，你住的那栋，我保证建的跟之前一模一样，你别哭了……”
可闻清岩越是这样让步这样妥协，司听哭的就越大声。
哥哥为什么这么傻，明明他对那里厌恶至极，明明他心痛的要命。
却因为自己的几颗眼泪，又事事忍让，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迁就自己。
司听捧住闻清岩的脸拼命摇头。
脸上还挂着晶莹欲坠的泪珠，神色无比认真地道：“哥哥，不要伤心，虽然我在那里住了将近五年，可我跟别人什么都没有，我的心之所向，目之所及，至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住了五年？
闻清岩手指猛的抓紧了被子。
小听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