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走了，晚照也不会留着。
可瞧见烛音还好端端坐在椅子上，晚照不满：“为什么她不用走？”
走在前边的玉衡脚步顿了顿。
“阿照。”
晚照头一次不遵从师尊的命令。
她眼底有水光晃动，娇俏眉眼露出点委屈：“凭什么？凭什么她不用走！”
“烛音师姐与我同出一脉，为何您只待我与师尊不公？”
这话岂是能言？
玉衡深深蹙眉，抬手施了一个禁言术：“闭嘴。”
凡间不能妄动术法，这是天族确乎不拔的规矩。
往日，玉衡最是苛求规矩，更是从未踏过雷池半步。
今日行径，想必是气得狠了。
常老爷肝火更躁，正待开口，便被阿烛一笑止了回去。
阿烛眯着眼，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因为我是常家的少夫人呀。”
“你！”
晚照在天上时处处都要与烛音争一头。
如今又怎愿意被情敌压着？
她强行破了术法，哼道：“不过是段私相授受的亲事，师姐说出来，不觉可笑么？”
“往时成亲，皆是需要师长点头。”
“师姐可曾带着常家公子见过长辈，又可曾征得师尊同意？”
这一茬还真没想到。
阿烛拍了拍脑袋。
“师尊。”
阿烛终于舍得与玉衡说句话了。
“您瞧瞧，我与常家公子的亲事，是不是珠联璧合？”
晚照：？
是让你提前问，又不是现在问。
玉衡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回复。
阿烛则是挑了下眉：“师妹，你看，师尊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了？”
晚照：……
大抵是还想钻什么错漏。
只是尚未开口，晚照就听到了阿烛悠哉悠哉的嗓音。
“哦，还有家中长者。”
“这倒不妨事，我阿父阿母一贯疼宠我，也不在乎规矩。”
“正巧这几日我也要回帝京一趟，顺路也可以问问。”
晚照完败。
玉衡终于转过身。
他冷眸看着晚照：“还嫌不够丢人？”
晚照忿忿咬唇。
跟着，玉衡目光落在阿烛身上。
常年冷若冰霜的俊容也染上些复杂神色。
“出去不过短短几月，似是变了个人。”
昔日的烛音，一心求道。
于上，对他这个师尊尊敬有加，从不忤逆。
于下，对同门师弟师妹多有照料，十分宽和。
先前偷盗灵药一事确是个误会。
但烛音意气用事，非要与门中小师妹斤斤计较，难免失了规矩。
玉衡不认为自己有错。
当然，他也不承认自己会做错。
阿烛眼皮都没动一下。
皮笑肉不笑：“那或许是过往弟子隐藏得太好。”
原剧情中，烛音满级装备被暴虐，更沦落悲惨下场，一部分是因为她的性格。
不争不抢，寡言少语。
这和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个道理。
倘若烛音也能以荆棘刺示人。
未必就比我见犹怜的晚照差上一筹。
总归，旭日下的蔷薇，要比无枝可依的菟丝草更为动人。
玉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末了，他向常家主告辞：“多有打搅。”
常家主都不带理会。
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