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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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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快醒醒……”窗外嘈杂热闹,声色起伏,她无奈地倒了个头,找准新姿势盘踞而睡。

这些日子,她只觉自己嗜睡的老症候又犯了,只想一头栽到混沌睡梦里,才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记,也不会自己折磨自己。然耳畔一阵焦急呼唤,让她昏沉迷离地被迫醒来。

此刻,孟昶正拉着她的胳膊,“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快随我下车,快点!”

她迷迷糊糊地挡着双目,只觉阳光刺眼,孟昶哪里还等得了她的行动迟缓,拉起素手就往前飞奔。安歌匆忙间四下张望,眼前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城阙高耸,燕翅重檐,抱厦华丽,拱券无极。

原来竟是夜明如昼,集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啊呀!快看!”

安歌顺着身边一声声惊叹,看着一群群腾空万里、披着青纱的孔明灯烛火越攀越高,这才发现眼前直冲云霄的城垣之上,匾额亮如朱日,上面整齐地刻画着三个飞扬汉隶——“锦官城”,一撇一捺,透露着此地无尽的锦绣华彩与祥和太平。

孟昶看着身后呆望天空的安歌,拉起她就往城楼跑去,“带你看看朕的杰作!”

城里城外,此刻灯火通明,无数只悬挂在亭台楼阁、街头巷尾的灯笼上映着大大小小的芙蓉花图,静夜芙蓉正在光彩出众的盛开,令锦官城内外陷入绫罗如织的光影花海之中,春风拂槛,露华争浓。

她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勾起往事年华追忆,开始想念那片万岁山后触感真实的芙蓉花海,还有其中偶然任性的旖旎乍泄。

“花季之外,朕命人以灯为饰。待到七月流火,就能看到朕承诺得开到极致的绚烂,她们开了一年又一年,今天终于等到你回来。”孟昶从背后探出身来,举着枚精巧的花篮荡在她眼前,“今日芒种,全城男女老幼出门临送花神,花瓣撒向高处,福运便离你更近。安歌,你来试试。”

她朝孟昶感激一笑,轻轻地端起一捧四季花瓣,将手伸出雉堞之外,朝着她们起飞的方向吐气如兰,馥郁馨香化作晚风依依,借势拂荡得越高越远,旋舞于这片中原纷飞战火之外的悠然青翠。

“我从不知,锦官城竟有如此奇特的楼阁,说楼不是楼,说阁并非阁。那是什么宫殿舍宇?”安歌瞬间被城中一座拔地而起最高的建筑吸引全部目光,只见那夯土高达数十米,直逼天际,暗夜之中引领上山的步阶、石道灯火通明,反倒是其上的别院显得极为神秘幽静,伫立在狭小的“孤山”顶尖,烛火熹微,仿佛身处闹市之中,又全然与世隔绝。

“什么宫殿庙宇?那是文翁学堂!”孟昶挺着胸口,自豪地笑着,“在我们蜀国人心中,学堂远比政堂更重要,传道受业,开化民众,一代代蜀王带领百姓不断累积着夯土地基,如今,那里是蜀国最高点,亦比皇宫更高贵。”

“没想到,你们竟有如此心胸……”话语未落,她眼前飘现出和软糯一团的宗训在宫学门前依依惜别的场景,更觉苦涩郁结。

孟昶全无路途疲惫,又带着她跑到摩肩擦踵的集市一顿乱转,他嫌安歌走得慢,撇开她在人缝中灵动穿梭,不一会儿就失了踪影。

安歌并不害怕,只是静静地顺着人群向前挪动着脚步,听到茶馆中的说书先生操着满口难以听懂的蜀语说书论道,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仰在街边藤椅上,悠闲地翘着脚享受着采耳人手中的抑扬顿挫,连蜀国的风月女子都和别处不同,或凭栏沉思、托腮望月,或持茶挥扇、目光流连,仿佛这世间是何风尘模样,同自己毫无干系。好一派道不尽的闲酥风雅、山中高士,填充在这锦官城的角角落落,然而,这种安稳歆享,却全然与自己无关。

孟昶突然跑出来,一左一右端着两只灯笼,“安歌,这是送你的!”

她弯着眼接过眼前两盏黑色笼架、黄色缂丝编制而成的六角宫灯,色泽傲然之中带着温馨,简约之内透着高洁,淡雅相宜,高贵典雅,瞬时令她爱不释手。

孟昶趁势抚着她的葱葱十指,深意话中,“希望它们是你今后生命里,一份永不熄灭的光芒。而这份光芒的缔造者,是我。”

安歌不知所措地笑着,闪躲着将头转向别处,正巧被不远处那辆铺满各色饰品玩意儿的推车全全吸引。她下意识地扫视着车筐里的物拾,多么希望,能够再送他一双一模一样的虎皮指套,多么希望,转过头来,他能如从前为自己额间贴上花钿,再噙着满眼不言自明的欣赏与眷恋,说上一句,“吾愿做符妹的伴手铜镜,证尔闭月之光、羞花之芒。”

变故袭来,如山崩天泄,无法追溯,无法原复,无法忘怀,曾经的心驰神摇,如今只能叛变着与回忆一起,不忍付之一炬而又残存地反复啃噬尚余的美好,眼中万物皆化作心中所念,无法无天,无能为力,离经叛道,苦海叹息。

陌生的土地,陌生的喧嚣,她更觉自己浮萍无根,“我想去见见费夫人。”

“今日太晚,”孟昶见她脸上一片悲戚,便知自己所做一切令她未有半分动容,不由得愠色渐起,“明日自会见到。”

由此折返回宫,两人一路无话。

灯火通明的今青宫前,侍女内监举着灯笼排排而立,脚下奢靡的金砖随着步履呤叮作响,盛大而清脆地恭迎着新主人莅临。

安歌忐忑不安地放慢了跟随的脚步,她觉得不妥,极为不妥。

恰巧一位带着面纱的使女躬身出现,示意她往侧殿而去,她看了眼径直往正殿背手前行的孟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夫人,一路辛苦,请沐浴更衣。”使女喜笑颜颜地带着其他三人,簇拥着安歌就要为她宽衣解带。

“住手,我不需要。”安歌一下子就明白一切意欲为何,她下意识拢了拢领口,“带我去见你们皇帝。”

使女双眼流露出全然预料的表情,“夫人若不愿让奴婢们伺候,可以自便,新衣和汤水皆齐备,奴婢到门外值守便是。”

门窗紧闭,她合衣坐在这重造的竹屋内,流连着满眼故景重现,一方之地中,雕花方案、琉光铜镜、双人卧榻、汤盆热烟,皆一寸不错地原型陈列,就连气味中都徜徉着故时迷魂凼中浓郁熟悉的草药清香。

她明白,孟昶是费了心思的。

“出来罢,别藏了,我知道你在墙后。”安歌火眼金睛,一招便瞧破这正殿与偏殿联通的端倪。

随即,一只手推开竹帘墙饰,孟昶脸色阴郁地从其后而出,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再不是重逢以来轻快得似乎还带着几分少年爽朗风骨的模样。

“孟昶,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既到蜀国,大周皇后也要入乡随俗,守些规矩才是。”

安歌淡如雏菊,“陛下,你果真要囚禁我么?”

“啧啧啧,”孟昶连连晃头,俊秀的眼中泛着冷光,“你怎么还是那么聪明,却还是那么无情。看看这竹屋,都不能丝毫唤起你与朕曾经的恩爱合鸣么?再说,朕跋山涉水地把你亲自接回来,难不成还想着那背叛了你的柴荣么?”

“你救我数次,我都一笔一笔刻在心里,即使在郭荣身边,我也在竭尽所能保全你和后蜀的安危,这是我力所能及做到的一切。虽然相隔多年,席卷多事,我以为,即使我们隔空未见,也当懂得彼此。陛下,我不求什么,只求你别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水性杨花的女人啊……”孟昶冰凉的指尖锁着她愈见清瘦的脸颊,鼻息一呼一吸轻触着几乎贴上的柔软,“十年前你曾说过,等你平复中原琐事,就回来找朕,结果你为了救父嫁给别人,丧夫之后又爱上了柴荣,在柴荣身边还想着为朕求情,如今回到朕的身边,我们彼此的承诺即将实现,你又说你忘不掉柴荣。”言语讥讽未停,他突然抬手甩了个清脆的巴掌,“真是贱人!下作的贱人!”

安歌拼命忍着眼泪,脸颊火辣辣的生疼敌不过犹如被人卡住咽喉的窒息,“这些年我们相见甚少,很多话来不及说,彼此有误会已是甚然。无论如何,我不会记你的仇,你打我骂我,我认了。”

“打疼了吧?”他突然变得出离温柔,小心翼翼地摩挲起面颊上的五指红印,好言相劝,“留下来,朕会给你一个名分。你瞧,那套吉福曾是先太后为贵妃时所穿,明早朕就为你准备册封礼,你在后周是皇后,在蜀国亦可以做皇后,你没有失去什么,这里有你娘、有朕爱着你,有平安富足、远离战火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看着那副尘封已久的俊面阴晴不定的模样,恐惧莫名复袭,安歌突然觉得他极为陌生,又深不可测,只得下意识后退半步,尝试以退为进,“变故袭来,只求容我些许时日平复心情,再商谈后事。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她泛起的恐慌与不安,是令他平生最为厌恶的反馈,“过分极了!柴荣若知你随朕归来,一气之下秣兵厉马、朝蜀国攻来,夜长梦多,朕哪里还能等你平复心情,做这样的赔本生意?”

“事出反常,是必有妖。如今我落在你手里,你又担心郭荣会攻打过来,你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朕就让你彻底明白。柴荣爱你至极,如今却深深伤害了你,若知晓你在朕这过得开心,他那样的英雄胸襟,想必会为了你的幸福而放手。所以,有你在蜀国,朕的安宁就能够一直维系下去。”孟昶又探身上前,诡谲地翘着嘴角,“别想着找死,不论你是生是死,都是一道最管用的‘平安符’,任朕摆布。”

安歌忽闪过元朗质问她的那句话,“娘娘果真了解后蜀么?你在后蜀不过短短几日,甚或连孟昶是何人都无法真正看清。”

自己将其视为亲人知己,却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寒心如冰,伤遽至极,却也让自己再不思虑什么故知恩情,思路瞬时变得异常清晰。

电光火石之间,她早已拔匕而出,直冲孟昶胸膛刺去,后者俨然平日少有征战历练,僵硬地后仰着身体,拽着身侧的方案就要摔倒在地。

安歌旋弓起右腿,朝他股间狠狠一踹,称他左摇右摆之间稍稍站定,顺势从其背后紧拽住衣领,令他难以喘息,梅花匕亦同时架在他的动脉之上,稍有用力,便会喉断血啼。

“我是生是死逃脱不了宿命,可是,若你也死了,便什么都不是了。”安歌雷厉狠绝地说道,“如今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我走,二是和我一起死,就像你曾说的,阴鱼与阳鱼,生死都在一起。”

“朕放你走,你别冲动……”孟昶伸长手臂,拉开门闩,强装镇定地呼唤着门外的侍卫,“快来人,准备车马银两,送她回中原。”

感觉他高大的身体愈加沉重的压到自己怀中,安歌吃力地挟持着他,就要跨出殿门,“你别耍花招,否则我绝不留情。”

不好!

她耳廓刺激一动,只觉有人迈着极轻微的步伐,朝自己逼近,猛然回头,一只木棒已从背后偷袭,朝自己脑袋重重击下,由此,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昏昏沉沉的醒来,发觉自己仅披薄单,全身赤裸地躺在榻上,孟昶正得意洋洋地对着自己系紧汗巾带子,“你在竹屋欠我的,就只能在竹屋补上。”

安歌挪动着疼痛不已的下身,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拼死不让它们在眼前这人面兽心的跟前,有半分示弱服从。

“这么倔强做什么?”孟昶见她身无一物、毫无威胁,上前挑逗着抚摸起她的下颚,“柴荣背叛了你,你也背叛了他,朕不过帮你一把,让你们互不相欠,没什么可伤心的。”

见她面含恨意嫌恶地将头转到一旁,孟昶禁不住上下打量着她勉强遮蔽的身体,嗤笑道,“也就是你,要是别的女人这样骨瘦如柴、平平无奇,想要雨露恩泽,朕会把她掐死在床上。话说,那柴荣怎么忍你这么多年?”

经此奇耻大辱,纯玉落泥,旧情已碎。

她知再无退路,更没什么忧心,一个翻身迅疾从床上站起,手持薄单绕住他的脖颈,就要伸直手臂一气呵成将他绞死。

孟昶经晚间行刺事后早有防备,顺势用双手箍住她单薄的身体,压着她倒在榻上,安歌哪里经得住这幅势大力沉的身躯,双手终于被他擒住,力道渐无,又被他交叠着身体,再一次发狠般地入了侵。

“这是你自找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孟昶起身穿衣,看她这次终于哭得像个泪人,更觉心满意足,“只要你好好的,一会儿册封大典上,朕便给你至高无上的名分。嗯?”

“你是畜生!”安歌怒不可遏且悲愤地大吼,可却愈发激起他的欲望与征服。

“来人,给新娘娘沐浴更衣,辰时一到,押也要把她押到琼华殿去。”

“诺。”额头顶着一道伤疤的婢女,望着窗外发白的天色和踏步离去的孟昶,森森一笑,“原来你就是陛下念念不忘的符氏安歌。”

“奴婢曾也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妾,利用你的样子,独占鳌头,只可惜,你如今已不是他的心上人,奴婢也只能复回奴婢之位了,见你也沦落于此,奴婢总是想笑一笑,也解了些许心头之恨。”曾经的宓妃如今别有用心地被孟昶安排伺候安歌,确是时时刻刻不想让她好过,宓妃的眼尾涂着油彩,张牙舞爪地向上挑衅,尖刻地好似一下就能挑穿仇敌的心脏,好不痛快,“姐妹们,辰时就要到了,咱们好好伺候新娘娘梳妆。”

安歌被双手反绑,眼神呆滞地坐在琉光铜镜前,任凭她们摆弄戏谑,看着光影反射着迷魂凼中曾经原封不动的初情炽烈,从竹屋伊始,从竹屋终结,冷风拂过,一切美好过往,皆已残败遽灭。

她望着腹部胞宫之位,默默而念,“也好,彻底毁灭,才能彻底忘却。旧时恩德,再无挂怀。这一辈子,符安歌若是死了,任他人身后评说,黑白颠倒、以假乱真,才是真正的荒唐可悲。所以,即使再苟且落魄,即使再回不到汴梁,我也要挺着身子活着,终有一日,让大周知道,我从未背叛过他们。”

辰时已近,宓妃不顾安歌强烈反抗,五花大绑着她往前朝的琼华宫走去,下台阶时,又从背后重重一推,安歌脚下踉跄着,几乎滚落到地面,满头珠饰翠玉散落各处,钗横鬓乱。

她大口喘息着,宓妃伸出两指,把塞在她口中的麻布捅了个结结实实。

待到她一身华服松散、发髻跌垂地进入正殿时,满朝妃嫔宫嫱与王族贵胄齐齐惊愕,不知眼前此人究竟犯何大罪,也不知皇上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安歌被宓妃死死摁住肩膀,跪在皇位金阶之下,她僵持着仰头,这才第一次看到冕旒加冠、重重龙章包裹下的孟昶,似古画中一板一眼的王,被金扇宝屏簇拥着,似一座陶俑龙椅端坐,喜怒不见。

其身侧下坐立位浓妆高髻中年贵妇,通体华彩锦覆,正饶有气势地凝视着自己,嘴角带着复仇快感的连连耻笑,毫无掩饰。

那人虽略上年纪,仅望一眼她摄人心魄的倩丽眼波,便足以惊艳对视者的全部瞩目。通过熟悉的样貌,安歌一下便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看着无半分病态的贵妇,安歌更显慌乱,虽不懂缘由,却也明白,自己唯一可能的退路,也没有了。

霎时,礼乐骤起,一派钟鸣鼎辉、如意高悬的赫赫盛景。

“陛下圣旨,四海广宣。费府养女符氏,自幼长于东地,文慧端敬,艳冠惊才,犹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今时翔凤归蜀,朕如获至宝,自喜难持,嘉恩隆盛,故册封为福慧皇贵妃,赐雅号花蕊夫人。得此举国盛情,允准子民欢贺三日,广济粮仓,各郡县设流水喜宴交奉于众,凡有耕种芙蓉、炮制香药、蜀锦绣缎之民,与鳏寡孤老者同免赋税三月,万民同享,举国同庆。钦此!”

“宣福慧皇贵妃入殿受封。众妃嫔与臣子跪迎!”

宓妃的狠手擒着安歌满头秀发,活生生将她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安歌抵死相拼,只能歪侧着脸,透过一绺绺乱垂的发隙,望见穿堂而入、彩辉温和的阳光之下,纤纤贵女覆着墨鸾凤翎彩裳翩翩登堂,如鹤之仙羽,契合之度似生灵本肤。另有金翅玉叶层峦生于高髻,形闭整环,中心之内,一朵极致炫目又硕大的亮红色芙蓉秀蕊,高盛而立,形同昼日本阳,世间它物在其映衬下,刹那色彩全无。

金彩炫目花靥生于面,环蹙欢颜,天之贵女端庄叩拜,一举一动,娇弱扶风,惹人爱怜。孟昶已冲下台阶,亲手将她扶起,花蕊夫人娇羞仰头,鼻尖与冕旒之上的润玉缀珠微微擦碰,似有痒意,滋出她嘴角精致小巧的酒窝,弯笑出玉骨冰肌的倾城绝悦。

全场祷祝,“恭贺陛下!恭贺花蕊夫人千岁竞新,礼成坤静之德!”

孟昶甚或忘记自己身处朝堂,调笑着轻轻摇动着冠冕,禁不住与她私享着黏稠快意的耳鬓厮磨。

安歌的脸贴在地面,挣扎间尝试着向身侧数步之遥的王公重臣以寻帮助,目光疾速而动,他们皆被帝王美人的春光所引,除却一人,正痛心疾首地望向这里。

那一刻,她像是抓住了命运恩赐的稻草,耻辱、委屈和绝不屈服相互交织着,对上他错愕的眼神,终酿成一行热泪翻越鼻梁,化作求救信号,重重垂落金砖之上。

只听一位低沉文彻之音发起,“陛下与皇贵妃恩泽天下,殊不知这位女子有何罪孽,以至大庭广众被侮于此?”

“句瑢先生好问!”费夫人收敛祥和笑意,微微昂首而目露凶光,“此女乃周国奸细,蓄意谋害陛下与皇贵妃多年,今日被捕,必将一痛其身,二笞其心,三诛其志,方能解蜀国心头之恨。”

“微臣唐突,既然如此,不如将罪女赏赐于学堂以承金石之事,赎其罪孽,平其心智,更为陛下、皇贵妃和国夫人积福行善。正所谓,积善之家,才有余庆……”

“绝无可能!陛下,容臣妾把她带走,观礼已毕,不必留她在此碍眼。”

孟昶当众羞辱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吕雉将戚夫人削做人彘的确快意当下,可吕氏余殃后祸牵连甚广,国夫人不会不知道吧?”

“句瑢先生口出僭言,惊发天子之怒、贵妃之怼,这可也是你老师教你的?”费夫人朝众臣首位之人趾高气昂地开口,万人之上的地位不言自威,“毋大人,把本夫人的话转告老大人,还请他代为管教自己的门生。”

宰相毋昭裔之子毋守素面露愠色,但只得隐忍不发。

趁殿堂口角之时,安歌抬起沉重的头颅,正好收获远处一缕美艳绝伦却又冰冷刺骨的瞳仁,如同看向一个即将行刑于闹市的罪犯,不关己事,嗜血惊情。

当年种下的因,终究得来无法避开的果。

她果真还活着,一如既往地玉容皓面,美丽且骄傲地活着。

然而,不知苦苦寻觅她多年的赵元朗若得见眼前这副寒意森森的眼神,是否还会感到沉迷且遗憾呢?

昔我往矣,顾盼杨柳依依。今我来思,早已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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