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依的家里除了保姆，没有一个人在家。
关诤言上班去了，关诺上的是补习班。
保姆还以为单云依怎么了，放下手里的活要过来搀扶单云依。
“大姐，没事，有慢慢在，不用管我。”
顾慢扶单云依回房间，又去楼下接了一杯水，顺手关上了房门。
单云依手捧着杯子，手还在轻微颤抖，很明显情绪并不稳定。
“慢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单云依很执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式。
“妈，咱以后再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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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慢现在用的是拖字诀，能拖就拖，不能拖再想办法。
“我已经听到了，你觉得还能瞒得过去吗？现在讲和以后讲，就是让我再受些日子的煎熬……”
顾慢懂，可是……
“妈，您要是病了，你让我们这些当儿女的于心何安？”
说实话，以单云依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承受的住是个问题；想瞒着？单云依已经听到了最核心的那部分，现在肯定是瞒不住的。
“说吧，要是疯了，那也是我的命。”
别说磨磨唧唧真不是顾慢的性格，可是面对经历过那么多，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的老妈，她没法不磨唧啊？
顾慢揽住单云依的肩人，十分动情地说：“妈，您一定要坚强，为了我和关诺也要坚强。”
单云依点头。
“妈，爸爸说，有一天他醒来，发现他生存在一个叫郑一奇的人身上，没有那个人的记忆，只有萧山的，只记得他有个叫妞妞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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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云依双眼圆睁，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呢？”
还死去了这么多年。
“我相信，爸爸那次心脏受伤，清楚地记得他是苏林县阳春乡十里河子人，清楚地记着顾全是，他是因为刹车失灵救顾全是那个畜生出的车祸……”
单云依沉默了好久，她不愿意相信，又不能不相信，她心里矛盾极了。
准确地说，她对不起她的山子哥，把妞妞弄丢了，她还和另一个男人过起了日子，还生了孩子。
她无颜面对萧山，这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他问过我吗？他是不是怪我？”
“妈，爸爸知道你和关叔叔过的很好就已经释怀了，他毕竟不在了这么多年，您理应有新的生活。
妈，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吧，除了至亲，没有人能接受一个人死而复生，还有可能被人当成妖怪，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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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接受了邱阿姨，证明他已经释怀了，妈妈也释怀吧，互不打扰……”
说出这句话是残酷的，可这是最好的办法。无论当年有多相爱，时间已经磨淡了一切，两个人已经再没有立场说爱了。
放过自己放过对方，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单云依确实足够坚强，她撑过去了。顾慢一直陪着她，直到下午才去的依曼。
下班又是长河接的她，顾慢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她今天经历太多，连惊带怕的，心力交瘁。
手臂被人碰了一下，顾慢回头，只见长河讨好般的递过来两块巧克力，“他们说女人都爱吃这个，垫肚子，还心情好。”
顾慢迟疑了一下，事实上她现在没心情，但看着长河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长河大骇，“为什么要谢我？”
媳妇从来没有和他这么客气过，只是两块巧克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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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收回。”
长河：“……”
顾慢依然看着窗外，嘴角一抹弧度，连她自己都没觉出来。
晚饭过后，长河拎着两个小崽子去洗澡。
“妈妈救我……”
“奶奶救鹅……”
“洗白白洗香香才能和妈妈一个房间，不然妈妈去和哥哥哥姐姐一个房间了。”
阳阳月月已经分床了，一人一张小床，但孩子毕竟还小，还是和奶奶一个房间。
“不行，妈妈是我的！我去洗白白！”兜兜顾不得讲条件，先去抢妈妈。
淘淘忽然福至心灵，“臭爸爸，你不洗香香，光让鹅和弟弟洗香香，妈妈都不让你和鹅们一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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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想捂嘴的时候，臭儿子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说完了。
李桂兰看着顾慢，询问的样子。
“妈，我们是跟孩子闹着玩的。”
因为迁怒两个儿子不给他留面子，长河用的时间比平时要长，淘淘兜兜都感觉洗秃噜皮了，爸爸还在摁着他们搓呢。
终于，哥俩的酷刑结束了，长河给俩儿子擦干净了，穿上小裤衩。
兜兜趴在大铁盆里看呢。
“兜兜，你看什么？”
长河忍不住也探过头来，除了一盆洗澡水，还能有什么？养鱼了？
“爸爸，你是不是把我和哥哥的肉肉洗掉了？”
“啥？”长河哭笑不得，他是后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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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扬着小脸，“爸爸，疼啊，哪里都疼。”
男人的手劲大，一个控制不好会伤到皮肤，而他们还不自知，但要是说浑身疼不至于，长河知道老儿子又在抖机灵。
“可以提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在妈妈面前胡说。”
母爱泛滥，媳妇一定会迁怒他的。
兜兜眼珠一转，小声说道：“爸爸，我要圣斗士手办。”
圣斗士手办可贵了，虽然孩子喜欢，顾慢也没有给买。价格贵倒是其次，主要是两个小儿子太淘，顾慢担心上手就是毁灭，还是留给喜欢它们的孩子。
长河和兜兜击掌，“成交。”
淘淘的小耳朵支棱着，什么都听到了，趁火打劫，“爸爸，鹅也要。”
“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我，我，不是鹅。”话都说不清楚，要求还挺多。
这真是难为淘淘了，他心里想的是我，说出口就是鹅，最后都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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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都买，一人一套。”
在澡堂折腾的太久，送到房间都快九点钟了，俩小子穿着一条小裤钗，还挺凉的。
顾慢掀开被窝，兄弟俩从爸爸的两个大胳膊肘子上褪下来，翻了一个滚，没过十分钟就哥俩好的搂在一起睡着了。
“以后天凉了，别在里面呆太久，小心冻感冒了。”顾慢嘱咐道，孩子一天天大了，又是男孩子，洗澡只能交给爸爸了。
“好，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顾慢想留人，太直白了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