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却聊胜于无。
柳枞不无可惜的想着，“他刚才中的毒叫‘三步倒’，要阻止毒素蔓延也简单，每逢呼吸便蔓延一寸……”
也就是说要毒素不蔓延，不呼吸就行了。
洛姜瞳孔骤然一缩，这不就是无解？
君无药自顾自的喝茶，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所以我才时常跟你说少在外头走动，若是不慎被什么毒草划伤了，我也不一定有法子救你。”
平常在苍溪谷君无药对她称得上温柔，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君无药对别人会是什么做派。
［吓到了？］
系统好似关心的话忽然响起，洛姜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猛然一大口喝了下去。
［有一点，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而已。］
洛姜明了抿唇角，她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君无药如果不是为了救人，为什么要苦修医术呢？
“为医者并非心系天下苍生，”君无药像是看出了洛姜的想法，他微微眯起眸子，“我只救我想救的人。”
“噢。”洛姜捧着茶杯也不说话了。
只是她的脑子实在是想不明白，到最后干脆放弃挣扎，再怎么不喜欢他这么做事，好感度也还是要刷。
干脆就当没这回事。
于是乎过了半个时辰，洛姜又开始一口一个无药哥哥追着君无药叫，看的柳枞面色极为复杂。
临近傍晚，街上已经有灯火亮起，洛姜兴致勃勃向窗外探出半个脑袋，天上甚至已经有了几盏孔明灯。
她三口两口把碗里的东西吃完，而后眼巴巴看着君无药，被她这么盯着，两人都吃不下去了，干脆搁下筷子。
“走罢，带你去看花灯。”
柳枞拍了拍洛姜的脑袋，引来洛姜极为不满的怒视。
天色渐晚，街上人越来越多，洛姜就拉着君无药的衣袖以免走散，她看着街边的东西格外兴奋，要不是带不走，她一定要多带点回去。
三人还没逛多久，洛姜就拉不了君无药的袖子了，她左手拿着糖画，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腮帮子鼓鼓的，吃得不亦乐乎。
“无药哥哥……”洛姜咽下嘴里的东西，回过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两人不见了。
君无药穿的应当是最显眼的红，可人群中洛姜却看不见一点红的影子。
“无药哥哥！”
她提高了音量喊，却还是无人应答。
［他是不是走丢了！］
［第一，他比你熟悉这里，第二，目前来看是你走丢了。］
系统毫不留情吐槽了几句。
花台高处，柳枞托着下巴看向人群中急得团团转的洛姜只觉得好笑，“狐狸，你说她现在在想什么？会不会觉得是你丢了？”
君无药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不准。”
他本来就不愿意出来，跟这些人打交道还不如跟苍溪谷的草药打交道，想起方才有几个姑娘总往自己这边靠的样子，君无药皱起了眉。
“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忽然从远方传来一声高呼，而后就是人群骚动，洛姜下意识往花灯河里看去，隐约能看见红色的衣裳在水中沉浮。
她心底咯噔一声，手里的东西都不要了，逆着人群往前跑，而后一拽披风就扎进了河里。
洛姜是会游泳的，可也仅仅局限于会，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她才游了几下，就感觉四肢被冻得麻痹。
才碰到河水中的人，那人就把她一脚踹开，知道他是在挣扎，洛姜从他背后绕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而后带着人向岸边游。
只是落水的人一向挣扎的厉害，加上洛姜本身就是病体，能往回游已经实属不易，眼看就要到岸边，可洛姜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她只能用力把那人往岸上一推，手也抓不住岸上递来的长棍，沉到水里的一瞬间她只看见了被拽上岸的红衣少年。
不是君无药，但好歹是条人命。
就在洛姜被冻的手脚发麻，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她被人拎着后脖颈抓了起来，浮出水面的瞬间，她深呼吸一口气，不停的咳嗽。
下一秒就被厚重的外袍包裹起来。
洛姜眼前都是水，根本睁不开眼睛看，只听抱着自己的人笑道：“真是奇了怪了，你往下跳什么？”
是柳枞。
洛姜不满地扑腾了两下，但无奈手脚发麻实在是没有力气，昏昏沉沉竟就这么睡过去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一股熟悉的药味包围，洛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苍溪谷的，不远处的桌子旁还坐了两个人。
见她醒了，君无药眼中笑意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把药喝了。”
洛姜头疼欲裂，鼻子也难受的很，她哼哼唧唧坐起身，想把曜端起来手去忽然颤了一下，险些打翻了。
“无药哥哥……”她喉咙沙哑，显然是大病一场的后果。
君无药看了她很久，而后才起身拿药喂她，“为什么跳下去？你以为那个人是我？”
洛姜十分诚实点了点头，她难受的要命，只是低着头不敢开口，君无药现在心情算不上好，她感觉的出来。
“在旁边围了这么多人，要救人也轮不到你去救啊，小姑娘家家的，瞎操心什么。”柳枞嗤笑一声，看着洛姜难得顺眼了些。
君无药没说话，只是在喂洛姜喝了药之后又拿了颗枣塞到她嘴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在高台上看见那抹杏色穿过人群跳下去的时候，他心里莫名一紧。
回过神见洛姜盯着自己，君无药也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那个孩子我看过了，没事，顶多跟你一样发个热就好了。”
洛姜这才放下心来，她缓缓躺下，实在难受的要命，心口针扎似的疼，昏昏沉沉又睡过去了。
见洛姜睡着，柳枞缓缓收起脸上的笑，他脸色复杂看向君无药，“以前的楚央央大概不会做这种事，她要一直这么傻下去也未必不好。”
“只要她是楚央央，就不可能，”君无药面无表情看着洛姜，“你少操老妈子的心。”
“知道了知道了，哪天你别后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