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英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在。
看许斜晖一眼，没好气儿的对他说道：“这位先生，麻烦你出去，我有话要跟我女儿说。”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
许斜晖也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不合适。
转身走向病房门，临走的时候，握了握周知的肩膀：“有事叫我！”
周知盯着他的唇瓣，看明白他在说什么，点点头。
“谢谢！”
周兰英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已经回血，泛着血红。
周知生怕再刺激到她，向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妈，有什么话，你说明白，好吗？”
“我今天一天都在局里上班，自问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妈妈的事。”
出院前，医生就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病人受刺激。
这才几天，母亲又回到了医院！
她如今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若是周兰英有个什么，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给她跪下。
周兰英见她跪下，满腔的怒火化成一口闷气，倒回枕头上。
过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网页，递给她。
“你自己看吧。”
周知接过母亲的手机，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内容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今天的头版头条属于她和陆西洲。
大红标题：陆家对聋子儿媳忍无可忍，陆西洲跪地求离婚
配的照片是昨天陆西洲跪在地上，她抱着陆西洲。
照片拍的并不是很清楚。
但……
陆西洲的脸被放大后，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本人，不会有假。
周知的脸没有打马赛克，一眼可见。
底下铺天盖地都是对她的谩骂。
【周知这个聋子！根本配不上陆西洲，为什么还不放手？】
【唐影后都回来了，还霸着陆太太那个位置不放，怎么这么不要脸！】
【＠周知人要脸，树要皮，瞧瞧你把陆西洲逼成什么样子了？】
【周知是这世上心肠最歹毒的女人，专门破坏别人姻缘！祝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真爱，孤独终老吧！】
接下来的评论，越看越不堪入目。
除了对她的谩骂和人身攻击外，还po出了她五年前车祸住院时的丑照。
周知看着新闻下的评论，指尖颤抖。
怎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没有媒体在场，怎么就上了报纸？
难道……
是陆西洲做的？
她不是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过字了么？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兰英看了看她，总觉得女儿不争气。
这会儿，怒火又起。
挣扎着坐起来，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知。
拿回手机，打了一大串文字：是不是接我出院那天陆西洲就在和你闹离婚？你说他出差去了国外也是骗我的，是不是？离婚是谁先提的？他还是你？
因为太过生气，手机丢在周知跟前，堪堪擦过她的脸。
周知看完母亲的问题，一一作答：“离婚是我提的，他从来没喜欢过我，我不想这样困着他，再加上他喜欢的女人回来了，我想成全他们。”
“说他出差的确是我骗您，医生说你的身体不能受刺激，我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
“妈，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
“你要打要骂，我都没问题，只求您别生气，您现在不能情绪激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周兰英合了合眼。
女儿孝顺，她又如何不知道？
可是……
好端端的，陆家说离就离，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
抬起下巴，望望天花板，又打下一串文字：陆西洲为什么提离婚？是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周知摇头：“妈！我没有！绝对没有！”
到了这会儿，周兰英也没那么气了。
拿过手机，又打下一串字：妈不想你离婚，也不想你被人瞧不起，能不能不离？
周知看完那几行字，眼睛通红。
“妈！这不是我想不想离的问题，陆西洲的心上人回来了……”
周兰英抢过她手里的手机，飞快打下一串文字：离婚协议书他签了吗？
周知死死咬着下唇：“还没有，应该快了。”
听说陆西洲还没签字，周兰英长松一口气。
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他没签字，那就还有戏！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
周知实在不想打这个电话，连连摇头。
周兰英看她摇头，抬手就要拔手背上的输液器：“打不打？”
她都快被这个女儿气死了，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就算那个女人回来又怎样？
只要陆西洲没提离婚，这日子就应该继续过下去！
年纪轻轻的，就被人指指点点说离过婚，像什么样子？！
周知被周兰英逼的没有办法。
不情愿的拿出手机，给陆西洲发消息：实在不好意思，我妈住院，能不能麻烦你过来看看她？
她不想麻烦陆西洲，只觉得头皮发麻。
应今天上午，她还义正词严的让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现在又叫他过来，陆西洲指不定怎么看自己呢！
不过……
为了母亲，她只能求他。
心里却在乞求：得他看不到消息，不要回复。
周兰英看她这副模样，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准备回家。
周知急忙拦住她：“妈！对不起！我错了！”
好不容易把周兰英安抚好，就看到了陆西洲的短信。
那人竟然回复了：哪家医院？
周知看着他回复过来的消息，吞了吞口水。
像是抓住了最后救命稻草，把医院地址编辑好，发给他。
发完之后，低着头站在周兰英跟前，一声不吭。
周兰英看她并没有要挽留这段婚姻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
抓过手机，发了条微信消息给她：你俩一天没离婚，他就一天是我女婿！你那是什么表情？叫他过来，还对不起你了？再不听话，我立刻出院！
离婚这么大的事，你都敢瞒着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噼里啪啦在手机屏幕上打了好一长串字，周知看得眼晕。
头垂的更低。
早知道母亲会气到晕倒住院，她应该晚点再向她坦白离婚的事。
病房门被推开，许斜晖走进来。
他手里拎着份外卖，递到周知跟前：“先吃点东西。”
把另一份粥递给周兰英：“伯母，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怒。”
周兰英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看看周知，又看看许斜晖，问：“你是谁？”
“我叫许斜晖，周知的上司！”
周兰英冲他点点头：“谢谢。”
周知刚打开外卖包装，就看到陆西洲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