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沉默不语，看南七的眼神很严肃。
南七：？
南七取掉覆在脸上的面纱，红唇张扬惹火。
“怎么？”她问君倾，“我跳得很难看——”
君倾打断：“把衣服换回来。”
南七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漏胳膊也没漏腿，保守得不能再保守，完全没问题。
可——
“你身为太子，”君倾上纲上线，“却穿成这般模样……不成体统。”
命令南七：“立刻把衣服换回来。”
南七微笑：“不换。”
在君倾身旁坐下，霸气发言：“体统？我就是体统，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君倾心口疼。
“南七。”他一字一顿叫南七全名，“你是太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你穿裙子——”
南七贴近君倾：“别人看不到，只能你能看到。”
抱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跳得好看吗？”
君倾：“……不好看。”停顿一瞬加重语气，“舞姿僵硬，以后别跳了。”
南七怜悯：“你好可怜。”
君倾微怔。
“年纪轻轻的，”南七遗憾，“眼神就不好，等你老了可怎么办。”
君倾听出来了，南七在嘲讽他。
他深吸气，起身往门口走：“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
“等等。”南七叫住君倾。
君倾不回头看南七，冷淡问：“何事？”
南七啧一声：“我给你跳舞，你却生气，”猜测，“难不成，是不爽别人也看到我跳的舞？”
君倾心一紧，反驳：“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
南七拍一下君倾肩：“行，我胡说八道，不过你等我一会儿，让我把衣服换回来。”
顿了顿，朝君倾笑说：“或者，我直接穿成这样，咱们俊男美女、郎才女貌——”
“你去换，”君倾扒拉掉肩膀上南七的爪子，走回座位坐下，“我等你。”
不解风情。
南七叹气，只能自己慢慢调教了。
换完衣服同君倾出红袖招坐上马车，南七抢在君倾开口前对车夫道：“去夜市。”
君倾拧眉。
“我饿了。”南七脑袋一歪，虚弱地靠到君倾肩膀上，“刚刚跳舞消耗了不少体力，想去买点吃的填填肚子。”
君倾静默两秒，对车夫下令去夜市。
一刻钟后，南七与君倾到达夜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糖炒栗子、糖葫芦、绿豆糕……琳琅满目。
南七大手一挥，全都要。
然后，君倾就成了工具人。
南七吃了一半剩下的糖炒栗子，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咬了一口不好吃的绿豆糕，全都塞到了君倾手里。
君倾不该接的。
可稀里糊涂，就接了过来。
君倾：“……”
君倾看着手里的各色吃食，回头往身后人群看一眼，属下接收到视线走上前。
接过各色吃食。
君倾松了一口气，忽然袖子被南七拽住。
“糖人！”
南七拽着君倾走到卖糖人的摊子前，摊子上插满小兔子小松鼠小猫咪各种造型的糖人。
“公子，”摊主笑呵呵道，“您想要什么造型的糖人，我都可以给您捏。”
南七答：“我想要，”顿住，改口，“我想自己捏。”
摸出五文钱递给摊主：“我自己捏。”
有钱收还不用自己捏，摊主乐见其成一口应下。
君倾：“……你会捏糖人？”
“当然，”南七放出豪言壮语，“我无所不能。”
君倾：“…………”
你高兴就好。
不过看着南七有模有样地将白糖加水加热煮成粘胶状，可以确定南七真的会捏糖人。
他看到南七将液状的糖倒在光滑的铜板上，接着看到……南七画出了一个他。
君倾错愕。
是他，但又不是他，不，分明就是他。
“q版的你，好可爱。”南七笑问，“喜欢吗？”
君倾：“你……”
“你先拿着。”南七把q版君倾塞到君倾手里，然后动作麻利地开始捏第二个糖人。
很快，第二个糖人大功告成，是q版的南七。
“我给你。”南七把q版的自己给君倾，再把q版的君倾拿到自己手里，“你给我。”
舔一口q版君倾，亮起眼睛：“好甜。”
催君倾：“你尝尝。”
君倾不动。
咔嚓——
南七一口咬掉q版君倾胳膊：“真的甜。”
“……”君倾胳膊疼了一下，莫名想到了凶残这个词。
“快走快走。”身边有女子经过，对跟自己同行的闺蜜道，“我们去放河灯。”
闺蜜激动：“放河灯，明年找到如意郎君。”
河灯。
南七拽君倾袖子：“我们也去。”
说着咔嚓一口咬掉q版君倾的脑袋。
“……”君倾没再挣开南七手，怀疑若挣开，会被南七一怒之下咬脑袋。
两人到河边，河灯十文钱一盏，可以写纸条放到河灯里，祈求河神保佑自己愿望成真。
君倾：“我不放河灯。”也不写愿望。
正拿起毛笔往纸条上写愿望的南七：“……”
停下笔，瞪君倾：“你这样很煞风景。”
“吾若想要什么，”君倾继续煞风景，“会自己去拿，不会寄希望于飘渺的河神——”
南七捂住君倾嘴：“嘘。”
君倾一愣。
南七压低声音：“小声点，不然你这般欠揍，会被众人围起来打的。”
君倾静默片刻，瓮声瓮气：“我不会——”
“嘘，”南七截断君倾的话，“你不许开口，站这儿看我放河灯就好。”
君倾静了静，点头。
很乖。
却很气人。
南七把自己的河灯放进水里，看着河灯顺着水流飘走，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她回过脸问君倾：“你猜我写的什么？”
君倾思忖几秒：“左拥右抱，夜夜笙歌。”
南七：“不对，不过也有一点点对，”困意袭来打个呵欠，“想睡了，我们回去吧。”
半个时辰后，君倾目送南七翻墙进太子府，然后翻墙回到自己府中。
守卫出现，手里拿着一盏河灯。
君倾淡淡瞥一眼河灯，修长手指拿出河灯里的纸条。
纸条上南七龙飞凤舞写着：
江山与美人，我都要。
君倾勾一下唇，点评：“你还真是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