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浩瞅她的眼神变了。
之前只是欣赏，这下彻底变为崇拜，不过更崇拜的，还是李怀安。
“三哥……”
“啊？”
“啥也不说了。”
罗浩仰脖吹了一瓶，也不知是否因为喝得急，眼眶红了，“都在……呕，酒里呢。”
对面俩人吓的直躲。
“你别吐了。”
李怀安也干了一杯，嫌弃道。
纪采薇蹙眉问：“为何？”
李怀安笑笑，知道她问的是罗浩为啥激动，刚要解释，忽然反应过来，差点输给她。
不管小妞是不是有心的，不能大意，挨顿揍不要紧，保不齐还能疏通经脉。
赢了亲一下才关键！
余光暼一眼小仙子，心里痒痒的，要不是他们位置在中间，两边都有人，非得搞点小动作。
吃口菜，压住心中绮念，对罗浩说：“你又想起咱俩上学的时候了吧。”
“嗯。”
罗浩喝了两杯热茶，缓过来些：“初中内会儿我才150吧，全班最矮，魏成胜内孙子，联合几个混子整天欺负我……全班没一人敢吱声，就三哥你帮我，老子一辈子记恨他……”
罗浩吐几口学时苦水，李怀安见小仙子恍然，赶紧安慰，“得了，都是过去式了，你没留下阴影就行……喝酒。”
几杯酒下去，罗浩状态才恢复如初。
埋头低声道：“所以嫂子这种强人，也就三哥能降伏了。”
纪采薇不服气瞪他。
罗浩吓一哆嗦。
李怀安一乐，“习武之人，听觉也好。”
“啊……哈哈，瞧我这张嘴，三嫂你别介意。”
“哼。”
小仙子还没将他从魔道那一列划出来呢，没好气搭理他。
李怀安笑，撸了几串烧烤给她，问罗浩：“所以要多少钱？太多我没有，前些日子我花销也大。
昨天从贝壳里提的一万二，之前手里还有三千，实在不行，我可以跟家里周转。”
“一万吧，主要得请几个人帮忙跑腿，准备往实体店跑跑，能卖多少是多少。”
“行吧，手机拿来。”
李怀安掏出手机，扫微信过去，“给你一万三，不够再说话，我再想办法。
在外跑生意，总得留个周转。我跟你嫂子用不了多少，又在家吃，留两千就行。”
“三哥……”
罗浩嗫喏一句，眼瞅着眼又红了。
“敢掉泪儿我抽你了。”李怀安举起酒杯，“大男人哭哭唧唧的，像啥？只不过是货物暂时堆积，就算烂手里，也得挺起胸膛，笑着说赔了。干！”
“干！”
两人干了一杯，罗浩道：“人到难处，方见真情，我跟他们几个借钱，就鑫然借了两千，都推脱，不够意思……”
李怀安劝道：“也不能这么说，兄弟们大都刚步入社会，手里都紧张。
家里没钱没势，不都得在尘世里折腾吗，也就是我这种不愁吃喝的闲人，才剩点闲钱，你别太怪他们，朋友该处处。”
“是，我知道了。”
罗浩道：“反正三哥总能在我困难的时候出手，我觉得你要在古代，怎么也得是个卢俊义……”
“打住！”
李怀安差点一口酒喷出去：“没那么义薄云天，也不想你嫂子被人忽悠，更不想让你当燕青，咱俩干干净净的兄弟挺好！”
纪采薇疑惑瞪他，开始百度卢俊义。
罗浩干笑一声：“那就是柴进，柴大官人。”
“你小子就看过一本水浒吧？柴进也……”
李怀安正要反驳，忽然想起柴进老婆金芝公主，也算是被柴大官人间接忽悠到手的，罗浩的比喻不靠谱，但勉勉强强，也挨点边。
他是越沾酒精越清醒那种，脑筋转的飞快。
心想他娘的金芝公主是自杀的，小仙子厉害多了，以后要是被他忽悠瘸了，起码得是杀夫的主儿。
呸！
念头一秒钟转了十七八个弯儿，到后来心虚地瞅一眼小仙子，岔开话题。
“聊什么水浒，喝酒！”
“干！”
“……”
纪采薇狐疑地又开始百度柴进。
“来，咱三一齐碰一个。”
李怀安举杯，转移小仙子的好奇心，纪采薇直接干了。
嘿，这酒蒙子。
跟罗浩有一搭没一搭闲扯，心里却痒痒起小仙子。
既然会喝酒，不如多让她喝点，别的不说，起码能让她放开些天性。
臭丫头不敢面对真心，明明有感觉，非不承认，就一门心思想跑，保不齐喝高了，能掏出点真心话。
对！
李怀安轻咳一声：“浩子，这啤！酒！别喝了吧，大冬天太冷。”
罗浩愣了下，“还有几瓶呢，退了呀？这才哪儿到哪儿，三哥你下午有事？”
李怀安：“……”
死心眼！
没想到纪采薇举手：“我可以喝。”
“呦呵。”
这是喝了几杯啤的，咂摸出味道了，自己咬钩。
李怀安顺坡下驴：“我的意思是，来瓶白的，暖暖身子。”
“哦哦。”
罗浩起身道：“那我出去买，泸州行不……”
李怀安打断：“不是十块钱一棒子的二锅头我不喝啊！我自己也得一斤的量，今天可以。”
“啊？那行，三哥三嫂，你俩先吃，我去去就来。”
“去吧。”
“……”
纪采薇疑惑李怀安一脸贱笑，自己倒上一杯，“咱俩。”
“交杯？”
“呸！”
“那行。”
李怀安笑眯眯喝了，又主动灌她两杯。眼瞅小仙子面泛桃花，心里大概有底了。
不大会，罗浩拎着两瓶二锅头回来，拧开正要往杯里倒，被李怀安拦下。
“干嘛呀你，不是还有啤酒呢？”
“啊？”罗浩没明白。
“你啊个屁。”
李怀安端起酒瓶，给小仙子倒上，“敢喝？”
“嘁！”
二两的茶杯，一口闷了。
“牛！您两口子白的，我啤的。”罗浩这时才明白，感情俩人较劲呢，“但是三哥，你俩别打起来。”
“没事儿，吃菜……”
李怀安与罗浩边吃边吹，喝了点酒，谈性大发，不时还不忘与纪采薇斗两句嘴。
不知不觉，一瓶白的下肚，舌头有点直。
先前啤酒喝得急，加白的一混，有些上头。
感觉菜吃的也不少，有点酒足饭饱的意思，看小仙子也有点晃。
“差不多了，wc！”
借着上厕所的空儿，抢先一步结账，回来穿起风衣，嚷嚷着要走。
纪采薇古怪地问罗浩：“他喝醉了就这样？”
罗浩现在看纪采薇，都想跪下给磕一个，赔笑：“没有，三哥就没醉过。”
“就有点声儿大，控制不住，心里明白。”
李怀安也笑，“自己晃悠，还说别人醉……呃，走了老婆。”
“……”
“……”
罗浩与纪采薇对视一眼：“嫂子能把他送回……”
“废什么话！”
李怀安拉起纪采薇，抛下罗浩就走，“拜拜，单身狗。”
……
出了饭馆，已是下午一点半，冷风一吹，李怀安身体淤热稍褪。
他酒品不错，肚子翻腾，脑子还很灵光。
看着身边拽他胳膊，四平八稳的纪采薇，暗觉不对。
这小妞，纯纯的酒蒙子，竟然没喝过她，刚才是他晃。
心里很不服，问：“好喝？”
“还行！”
“多少？”
“……”
纪采薇估计了下，张开一只手，“五斤。”
草！
李怀安一巴掌盖脸，大意了。
今天可是赔大了，把自己搭进去，结果人家老先生还没喝尽兴。
仔细一回想，没把人家心底话掏出来，自己好险说漏嘴。
好在关键时刻把握住了。
轻咳一声，“打车！”
纪采薇瞪眼：“公交。”
妈个鸡，制服不了你？
身子一侧歪，“呕！”
纪采薇花容失色：“打打……”
“很好！”
李怀安拐着纪采薇，拦了辆出租往家赶，车上暖风开的足，肚子又翻腾起来，想调戏她的劲头都没了。
好不容易捱到家，猛灌一肚子冰水，这才舒服些。
“晚安。”
实在不行了。
“啊？”
小仙子瞪大眼睛，没想到刚下午两点，这货就直接步入夜间模式。
一瞧他进入房间，门都没关，扎进床上闷头就睡，蹙眉想了会，为他脱鞋，脱衣。
李怀安还有感觉，秃噜着嘴唇道：“谢谢……”
纪采薇噗嗤一笑：“晚安。”
出了房门，坐在沙发，根本不想学习。
酒精在体内作祟，这么长时间的压抑，终于释放了一些，身子有些轻飘飘，很舒服。
“难怪大峰主说什么酒乃忘忧之水，果然没错。”
纪采薇嘻嘻一笑，吧嗒吧嗒小嘴，自言自语道：“就是有点少……”
如此想着，轻手轻脚上了阁楼。
楼上两室一卫的构造，一间是李怀安的工作室，还有一间是杂物室，听说就是放饮料和推广品的。
应该有酒吧？
“哇！”
打开门一看，顿时惊呆。
不光有酒，还是带很多颜色的。
李怀安做事很有规律，各种食品放一起，饮品放一起，其它杂物放一起。
小仙子随意打开一瓶，喝了一口，杏眼放光。
“甜的！好！”
噔噔噔下楼，拿来手机，抱枕，学着李怀安平时的样子，往地板上一躺，一口酒一口零食，翻着视频，美滋滋享受……
忽忽悠地，天色渐渐昏暗，小仙子脸红似火，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也到了极点。
摇晃起身，感觉眼睛离糊，瞅着散落一地的酒瓶，嘿嘿一笑，把手里的彻底喝光，晃晃悠悠下楼。
“小爱……呃，小爱同学！”
“我在！”
“开灯。”
光明绽放，纪采薇心花也放，咯咯一笑，发间一抹，摘下金步摇。
刷啦。
秀发如瀑，长剑雪亮，就在客厅方寸间，小仙子翩然舞剑。
初始还有些拘谨，后来愈发奔放。
舞到酣处，只有剑影不见人，清泠泠吟出古诗：
“月落……呜呜霜满天，江枫渔火，不能眠……呃！嘻嘻嘻……”
小仙子纤腰一拧，轻烟一般，飘入李怀安屋内。
坏家伙酣睡正香。
歪脖立眼盯了好一会，用剑拍他脸蛋，“李怀安，喂，醒醒……呃，江枫醒醒呀，我是渔火……”
啪啪抽了好几下，对方不醒，干脆揪起他衣领，硬生生拽起来。
抡圆膀子，呼呼就是十几二十个大风车：“冲散他们的阵型！”
“……？！”
李怀安终于睁开眼。
那可就不止一脸懵逼了。
纪采薇咯咯笑：“江枫，来陪渔火舞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