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即随本心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
当对一件事不知道如何抉择时，那就遵循本心行事。
这是陆云一直以来的习惯。
夜晚的清凉村，格外的宁静。
月黑风高，寂静有些可怕，让人头皮发麻。
或许有人此刻还在安睡中，或许有人因为这几天的连续死人而深夜难眠。
但却无人知晓，一双恶鬼的利爪已经悬浮在他们的脑袋上即将落下。
尸鬼沈寡妇的身影在黑夜下如同鬼魅的身影一般不断穿梭在巷子中。
而就在不远处，周瞳和陆云身影紧跟其后。
虽然陆云答应了沈寡妇，四个小时后出手干预沈寡妇。
但这不代表陆云可以让对方肆意妄为。
这个村子中绝大多数确实该死，也不能称之为人，但依旧有一些如吴瞎子那般尚且心存良知之人。
或许迫于压力，或许因为势比人强，所以无人敢说道此事，但这种情况不加害便是最大的善。
对于这点，陆云内心忍不住的一阵冷笑，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荒唐，什么时候‘善良’变得如此简单，却依旧很少有人可以办到。
沈寡妇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身影。
陆云和周瞳也相继停下了脚步。
看着沈寡妇走进去，陆云站在不远处眼神冷漠静静的看着。
他掏出香烟。
啪，一声。
一道火苗窜起。
一道烟雾从他口中吐出，陆云脸上这才出现了一点释然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抽烟。”周瞳淡淡说道。
陆云微微一笑把烟盒递过去：“要不要也来一根。”
“不用，我没这个喜好。”
讪然一笑，他重新将烟盒揣进裤兜里。
农家屋子内。
‘啊，有鬼！’
“不要杀我……”
“沈寡妇，那都是额老汉（我老公）干的，跟我没关系！”
……
听着屋子内响起惨叫声。
周围的房屋内却依旧没有一丝亮光。
没有人出来观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没人敢壮起胆子组织人人手去对抗。
他们能做的唯有逃避，唯有自欺欺人认定这件事跟自己没关系。
不敢开灯，或假装屋内没人，或假装睡着。
村头刘二家里。
刘二最近让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平西村娘家了。
平西村虽然也是长安地下一个小县的村子，但距离长安城实在太远了有近百公里。
所以刘二心里还是比较放心的，至于为何自己没有去。
原因很简单，他怕，他怕那沈寡妇为了找他也去了平西村。
回想起上个礼拜的事情，刘二此刻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不知何时起，村里传出沈寡妇不守妇道为人骚浪贱经常勾引别人家汉子的事情。
本来所有人都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说说也就罢了没放在心上。
但那天刘二被村头几个好哥们叫上喝了点酒，二两马尿下肚，在酒精的刺激下刘二和他们几个好哥们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夜晚就想找点刺激。
当时就有人提议要不去沈寡妇家里。
本来刘二等人还算清醒一听这事，当下摇头。
但谁知道，那个哥们对着刘二等人一阵鄙夷，还说其实自己不是第一次去了。
嘴里一边说着沈寡妇如何让人欲仙欲死，手里一边比划着沈寡妇性子如何浪荡。
以前之所以没有发作，全是因为她男人还活着在家里看着。
现在她男人死了，本性自然暴露。
农村人确实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好面子。
被伙伴一通言语刺激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刘二这几个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几个毛线面套。
这本是冬季开车上山跑黑车用的，几乎清凉村家家户户都有。
但没想到居然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哥几个刚一到沈寡妇家门口就看到有几个男人鬼鬼祟祟从沈寡妇家里出来。
当下刘二等人认定了沈寡妇确实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以前的样子估计都装出来了。
等摸着墙头爬进了沈寡妇的家，他们一进门就看到衣衫凌乱脸上尽是泪痕的沈寡妇。
被女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刺激，当下刘二等人直接上手。
当时沈寡妇似乎还在精神失常中愣坐在床上，等刘二等人一脱裤子上床，沈寡妇当下回过神。
随后就是一阵剧烈反抗，刘二等人似乎还因此更加兴奋。
那晚过后，刘二第二天也是一阵后怕，但后来隔了两天发现没事，所以又去了两次。
逐渐……刘二甚至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罪恶了……
踏踏踏~
正在回忆中刘二听到院中有脚步声。
他透过窗户看着黑漆漆的院子，一时间心脏猛地跳动。
整个身子都缩在被子里，尽管现在是夏末临秋但长安依旧热。
所以不一会儿刘二就很深满是热汗，但他颤抖着身子却不敢松开被子。
好似这杯子就是他最后的胆气一般。
等院中脚步声消失。
刘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忐忑的将脑袋伸出被子。
惊慌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窗外。
依旧是乌漆嘛黑一片。
砰！
突然！
屋子客厅的大门被打开。
门扇跟墙壁的撞击声让他心脏猛地抽搐，神经跳动好似随时会爆裂一般。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刘二努力的用被子将整个人包括脑袋在内都缩在被子中，浑身猛烈颤抖。
良久。
脚步声消失。
刘二这才壮起胆子想要透过被子缝隙往外看。
但这被子刚张开一个缝隙，他的眼睛睁开。
嗡！
他脑海中似如古钟被撞碎一般一片嗡鸣。
他眼前看到一张惨白发青的鬼脸，这张脸上尽是抓痕，一只眼珠子还被捣碎血肉模糊一片。
披头散发，脑袋上有一个凹痕。
刘二知道这是沈寡妇，因为当天埋沈寡妇的时候他也在场，那坑还是他带着几个伙计一起挖的。
他知道沈寡妇脸上的抓痕是马汉子媳妇抓的。
那眼睛是表哥媳妇儿用剪刀戳瞎捣碎的。
脑袋上凹进去那一块和嘴上的碎牙，都是马汉子丈母娘用榔头砸的。
此刻刘二脑袋一片空白，此刻他仿佛不知道害怕。
沈寡妇直接扑上去用一口参差不齐的碎牙咬断了刘二的喉咙。
‘啊……求、你放……’
生命最后一刻刘二回过神来，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他用沙哑的声音发出求救。
咔咔咔咔！
但沈寡妇并没有理会他，依旧啃食着他的喉咙。
喉骨断裂发出阵阵清脆声。
巷子里，一根烟抽到了最后，陆云将烟屁股一弹在墙上溅起火星子。
这时他和周瞳都看到，沈寡妇从院子里走出来。
“走，我们去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