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他在她睡觉的地方换衣服
聂琴芳一听卫老头只让李梅拿出两幅碗筷，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家里来客的时候除了她婆婆之外，她们这些媳妇孙女都是不能上桌吃饭的，于是拉着卫小黎转身去了厨房。
韩铭不知道村里还有这种规矩，当即喊住了她们。
“妈，你和小黎不坐下来一起吃吗？”
卫文磊冷哼了一声，“大老爷们吃饭哪有女人上桌的份，她们当然去厨房吃。”
韩铭眉头微皱，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卫家居然还守着这套极其不平等的旧规矩不放，怪不得小黎提起卫家其他人，眼里除了冷漠没有一丝感情。
这顿饭吃的韩铭并不高兴。
他一直都知道小黎在卫家处境并不怎么好，却没想到坏到了这种程度。
卫家哪里当她是孙女，简直就是把女娃当仆人使唤。
下午大雨依旧还在，卫老头显然还没忘记地里的半亩花生，一吃完饭就把卫文山叫到了一边。
卫小黎眼神跟了过去，她不用过去偷听也知道爷爷找他爸在说什么，无非还是地里那半亩花生的活。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卫家，所以并不知道爷奶后来是怎么对待爸妈的。
但就现在这种情况而言，她老老实实按照卫老头的意愿嫁到了韩家，也并没有使爸妈的处境改变半分。
该干的活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有种变本加厉的趋势。
那她离家出走之后呢？爸妈到底是怎么在暴怒的爷奶手底下继续过日子的。
一定，一定很难熬吧。
一想到这儿卫小黎的心脏仿佛被揪在了一起，这辈子就算是死她也会带着爸妈脱离卫家这个臭泥坑的。
没过多久卫文山走了回来，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甚至有些为难，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他爸居然让他带着韩铭一块冒雨去地里抢收花生，人家新女婿第一次上门，这话叫他怎么好意思开口。
卫小黎明白父亲的为难，说实话她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韩铭娶了她算是被她拖累到了。
父女俩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聂琴芳忽然跑过来。
“你们父女俩咋还站在这儿啊？”
“韩铭吃完饭就扛着几个大筐子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俩都跟他一道去了呢！”
她才从厨房洗完碗出来，正准备找个雨衣穿上赶去呢，这大雨的天让女婿帮着干活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看到卫文山还在家时，她又急又恼。
“什么？他已经下地去了？我咋没看见。”卫文山赶紧穿上妻子递过来的雨衣，急匆匆要出门。
卫小黎下意识也要跟着一块去，却被父亲拦了下来。
“小黎，你留在家里看着弟弟，我和你妈去就行了。”
“看着雨势好像小了一点，半亩地我们很快就能收完，你带小宝先回咱们屋等着。”
说完夫妻俩就一头扎进了大雨之中，卫小黎只能抱紧弟弟，赶忙回家把炭炉点着。
洗姜切姜，烧了一大壶姜茶备着。
同时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就等着爸妈和韩铭回来好第一时间换上。
卫小宝年纪还小，下午挡不出困意睡着了。
卫小黎一直站在门口朝村口的路上张望，两小时后她隐约看见有人回来了，立马打着伞上卫老头这边来了。
一进院子果然看到了爸妈和韩铭，是他们回来了，还有满满一板车的花生。
拉板车的草绳还挂在韩铭的身上，卫小黎下意识担心起他肩头的伤，这又是泡水又是拉车，还不知道伤口成啥样了。
这男人，见到她的时候居然还憨憨的笑了笑，都不知道疼吗。
“爸的腿扭伤了。”韩铭看到媳妇担心的眼神，哪还顾得上什么卫老头，当即就走到了卫小黎身边。
“怎么扭伤的？严不严重？”卫小黎目露关切，蹲在卫文山身边。
“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像他们这种常年下地干活的人，经常受个小伤还不是常事。
没几个人会大惊小怪。
这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地里花生都收回来，他已经觉得很高兴了。
撇去卫老头不说，这地里的庄稼就是农民的命，卫文山当然也不忍心看花生被大雨泡烂，毕竟细心伺候了这些日子。
“这次谢谢你了。”卫小黎站起身走到韩铭身边，低着头道谢。
韩铭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说啥？太小声了，我没听见。”
卫小黎抬头瞪了他一眼，觉得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个啥性格了。
说他忠厚老实吧，却总是喜欢出其不意的逗弄她。
说他油腔滑调，偏这人除了在她面前话多了些，面对其他人基本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平时冷淡的很，只知道埋头干活。
“你没听见是你的事，反正我道过谢了。”卫小黎一扭头回到爸妈身边。
“花生先放在这里吧，爸妈，我煮了姜茶，咱先回去换掉湿衣服喝口姜茶再说。”
她看了眼卫老头和二叔家紧闭的房门，心里无论如何都平衡不下来。
默默把这些账都记在心里。
“好，咱先回去换衣服。”
韩铭跟着卫家三口第一次踏进了卫小黎家的屋子，这天虽然还没完全入秋，可雨却早已渐渐有了凉意。
三人浑身湿透，稍微吹点风在身上都能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卫文山夫妻俩赶忙回房间换衣服，卫小黎手里还拿着一套她爸的旧衣服走到韩铭面前，递给了他。
“你也去换一身吧，别冻感冒了。”
韩铭眼神一亮，高兴地接过卫小黎手里的衣服，他打量了一下他们家的屋子，好像就只有一个房间。
他岳父岳母已经进去了，他总不好也跟着进去换衣服吧？
“我上哪儿换？”
卫小黎指了指屋子后门一处用帘子挡起来的地方，“那是我以前睡觉的地方。”
“你去帘子后面换。”
卫家生活条件差，一家四口就住一个屋子，以前卫小黎年纪还小，跟父母睡在一起当然没什么。
随着她年纪渐渐增长，再跟爸爸一块睡可就不太好了。
于是卫文山在家里单独给女儿划出了一块地方，支了个床铺，挂上了帘子，勉强算作卫小黎的房间吧。
韩铭带着衣服进到帘子后面，卫小黎心里感觉有点奇妙，脸上有点烧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