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王婆子
第一个进门的是大玉。
她浑身脏兮兮，被两个丫鬟压着，血迹和各种脏污混合在一起，狼狈不堪。
在丫鬟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婆子。
婆子穿着一身灰色粗布缝制的衣服，哪怕打了不少的补丁，却仍破漏的透风。
穿的破破烂烂，显然不是林府里的人。
林若卿看了她两眼，若有所思。
杜美荷的声音再度响起：
“大玉，把你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你到底为什么下毒，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原因？”
杜美荷之前强硬把大玉带走，当时是打算直接掐死这个坏事的丫鬟的。
只让她给傻子下毒而已，这么点小事，竟然都办不好，还险些将她暴露，简直就是个废物。
但等气消了，杜美荷冷静下来，又改变了主意。
她当时安排大玉去下毒，就是想着哪怕东窗事发，最终也能把下毒的罪名推倒林若水的头上去。
虽然林若水机智，及时把大玉抓到林若卿面前负荆请罪，叫杜美荷的一石二鸟落空。
这石头打不到林若水，但只要用好了，还能打到林若卿！
一石一鸟也不错。
想到这，杜美荷又对大玉悄悄的使了个冷厉的眼色。
“奴婢，奴婢……夫人，大小姐的毒的确是奴婢所下，可奴婢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大玉磕磕巴巴。
“大小姐被鬼混附身，奴婢不忍看大小姐的身体被恶鬼糟践，才迫不得已对大小姐下毒的。”
“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奴婢吧。”
大玉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磕头如捣蒜。
与杜美荷一唱一和，三两句便给林若卿打上了‘恶鬼’的标签。
‘啪！’
‘啪！’
‘啪！＇
林若卿连拍三掌，忍不住为两人叫好。
“杜美荷，你这一计双簧唱的可真好，一转眼就把被下毒迫害的人变成了恶鬼，如此一来，下毒不是犯罪，反倒成了为民除害？”
“呵，呵呵！”
林若卿从胸腔中发出阵阵冷笑。
大玉被林若卿的笑声吓到，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体。
还是杜美荷打断了林若卿。
“你说的不错！”
“大玉就是在为民除害！”
“王婆子，都说你通灵了上古仙家，不论什么妖魔鬼怪，在你手里都会现出原形，如今这个恶鬼就在眼前，要怎么配合你直接吩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穿着破烂的婆子应声上前。
她先是对杜美荷弯了下腰，回答声‘是’，才转身看向林若卿。
“呔！”
婆子突然大叫，惊了满屋子的人一跳。
她瞪大眼睛，用食指指着林若卿，破洞的衣服被展开，林若卿一眼便看见王婆子乱糟糟的腋毛，和充满污垢的身体。
“你这个邪魔小鬼，还不速速从林大小姐的身上离开，若你识趣自己离开，我还饶你不死；若不然，可休怪本大仙无情！”
“……”
林若卿翻了个白眼，满脸无语。
她还以为杜美荷能找到什么厉害人物，闹半天就只找来这么个骗子？
还一口一个本大仙……
哪个大仙能混的像她这么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
“呦呵！当本大仙的话是耳旁风是吧？好个不识趣的东西。”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就休怪本大仙无情了！”
王婆子的气焰越发高涨，她撸了撸袖子，气冲冲的吩咐：
“来两个人把她按住，本大仙这就施法，非要收了这只恶鬼不可！”
杜美荷微微点头。
立刻便有两个丫鬟上前，一左一右分别按住林若卿的两个肩膀。
林若卿从小跟着师父修炼，除了正常法术，更是懂得各种擒拿与反擒拿的技巧。
现在虽然虚弱，但想要挣脱这两个丫鬟易如反掌。
只是……
林若卿没有急着反抗。
她倒想看看，这个咋咋呼呼的神婆，到底会用什么方法‘收’了她。
王婆子搬了把椅子坐在林若卿面前，她半闭着眼睛，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一堆别人听不清的话，双腿抖动，全身也都跟着震颤。
“＆＃＠……”
王婆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听的人昏昏欲睡。
林若卿静静看着王婆子表演。
半晌，她垂下的唇角忽然裂开，眼中更是充满了自信且邪魅的笑意。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只是催眠这种小把戏而已。”
“什么？”
被王婆子的声音干扰，杜美荷并没有听清林若卿的话。
她下意识向王婆子询问。
后者暂停了抖动，“夫人不必在意，妖魔邪祟被收服前，都是这样不安分的。”
“你再等上片刻，老身定能叫她现出原形！”
“叫我现出原形？你所说的现出原形，该不会是把我催眠，然后让失去意识的我亲口承认‘我就是恶鬼’，然后再堂而皇之的烧死我吧？”
林若卿的声音不轻不重。
却叫王婆子心中一震。
林若卿继续说道：
“你用这种方法害死了多少无辜少女？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你在胡说什么！”
王婆子厉声呵斥，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工作’，一下站了起来，拔高了音调：
“本大仙乃是仙家，所做所行都是仙人之事，何惧小小恶鬼的报复？”
“哼！我看你是不识好歹，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以为你的那几句话能吓到我？告诉你，本大仙从不怕……”
“啊！”
王婆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大变。
房间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一阵阴风凭空而起，绕着王婆子的身边不住的打旋。
这风来的突然，别说身在阴风中央的王婆子，就连雪梅和杜美荷，也察觉到些许不对。
“怎么，怎么回事……”
雪梅磕磕巴巴，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夫人，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看王神婆这个样子，不像是给收鬼，怎么好像，好像……”
好像要被鬼给收了！
后面的话没等雪梅说出，王婆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倒。
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如筛糠一般，比刚刚‘作法’时更加的剧烈。
一行黄色的液体顺着王婆子的裤管流淌下来。
空气中瞬间充满了骚臭的味道。
“啊！不要过来！”
“滚开，给我滚开啊！”
“求求你了，别找我，当初烧死你的人不是我，你要找就去找那些烧死你的人，跟我没有关系，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