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恶罐满盈
见到亭中休息的林若卿，林若水立刻加快脚步。
“大姐，我刚刚去翠居苑找你你不在，原来是在这呀。”
林若水面带亲近。
两三步就到了亭内。
离的近了，林若水身高的压力也更加直观。
以肉眼判断，她至少有180cm，林若卿坐在椅子上，仰的脖子都酸了，才能看见林若水的脸，哪怕林若卿站直了，也不过堪堪到她的肩膀而已。
林若水人站在那，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极引人注目。
这样的一个人，却在林府内隐忍低调了十几年。
既没有跟随林婉儿一起加入欺辱林若卿的队伍，又没有因为势单力薄被林婉儿母女欺负。
看上去与世无争，但实际上，这样的人才最有心计。
“大姐，我听说你险些就中了砒霜毒，可把我给吓坏了，后来又听说你及时发现了药有问题，怎么样？你还好吧？没有喝下砒霜吧？”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不等林若卿回答，林若水又拉过身后的丫鬟，继续说道：
“大姐，此事都怪我管教不力，没有看住奴才，让她做出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点跪下，听凭大姐发落！”
“这都怪我，我竟不知她从哪买的砒霜，又如何起了歹心，竟不知死活敢来谋害大姐，如今人我虽捉到，但终究是我管教不力，还请大姐责罚。”
林若水一口气说完，便低下头，等待林若卿发难。
丫鬟左右扭动，挣扎着想要逃离林若水的控制，她眼神闪躲，完全不敢看林若卿。
前脚刚要去找凶手，后脚就有人给送到了眼前？
这未免也太巧了。
林若卿捏住丫鬟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跟自己对视。
“是谁，指使你给我下毒的？”
小丫鬟瑟缩，拼命的向后躲闪，脸上全是被人戳穿的惧怕。
可下巴被林若卿紧紧钳住，她哪里躲得开。
“你以为你嘴硬，不说出来是谁指使，我就不知道了吗？”
“什么？你，你，你已经知道了？”
小丫鬟脸上的惊恐扩大，她万念俱灰的念念着：“完了，完了……”
林若水抬头，看向林若卿的眼神也颇为意外。
刚刚都是她在讲话，这会听见林若卿开口，这才注意到林若卿的变化。
她犹豫了下，才开口：“大姐的口吃已经治好了吗？”
没想到林若水忽然扯到自己身上，林若卿楞了下，随后才含糊其辞的‘嗯’了一声。
林若水比林若卿高一头，此时，她低头做请罪状，余光正好能看见林若卿，将林若卿的情绪尽收眼底。
得到林若卿的肯定回应，林若水继续道：
“大姐没有了口吃，真是太好了，这事要早点告诉父亲，他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林战吗？
林若卿嘴角扯起一抹不屑，呵了一声，不置可否。
“大姐是找了哪家的大夫？医术这般精湛，必得好好答谢才是。”
林若水接连开口，话题都围着林若卿。
林若卿哪看不出林若水的试探。
她脸色淡然，忽然扯起了不相干的话题来。
“我听人说，人一出生时就携带者两只看不见的罐子，一只叫善罐，一只叫恶罐。”
“人每做一次善事，就会有一枚金币进入善罐，做一件恶事，就会有一枚金币进入恶罐。”
“待恶罐满了后，天就会来收她。”
林若水微不可见的皱下眉，不明白林若卿为什么突然说起了罐子。
“大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林若卿唇角含笑，一双杏眸淡淡看着林若水，明明没有任何动作，林若水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林若卿她……
好像变的有些不同了！
林若水沉入思绪，林若卿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想，一定是我的善罐满了，老天被我的善念感动，所以就治好了我的口吃。”
“不像有些人，自己的恶罐满了也不知道，说不准，我这口吃的毛病，会被换到那人身上也说不定。”
林若水一个激灵，急忙忙开口：
“大姐说什么玩笑话，我的恶罐可没满，再说这口吃的毛病，怎么还能换到别人身上？”
林若卿淡淡微笑：“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
“况且……我只是说有可能会换到别人身上，也没说是会换到三妹的身上，三妹为什么如此的激动？”
林若卿眼中带着盈盈笑意。
林若水的脊背却凉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林若卿好似看穿了一切。
“我，我……”
林若水语气迟疑，她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面色严肃的对林若卿说道：
“其实这种事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毕竟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但这事关大姐的性命，哪怕会被大姐误会，我也要说出来。”
“妹妹不敢欺瞒大姐，我怀疑，大玉给你下毒，很有可能是受到夫人指使！”
林若卿挑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见林若卿没有反应，林若水又继续补充：
“这丫鬟跟在我身边伺候多年，一向胆小，别说害人了，连老鼠她都不敢踩死一只，对了，我听说二姐刚刚被父亲误伤，当时大姐也在场……”
“我看，八成是夫人把这都算到了大姐的头上，所以才命令这丫头来下毒害大姐。”
“这也都怪我，要是我上午没有出府，若及时发现夫人的祸心，也能阻止大玉，把这一切都像父亲告发，免得大姐受到惊吓。”
林若水义愤填膺，一边提出怀疑杜美荷，另一边，则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林若卿双唇紧闭，看着林若水滔滔不绝，没开口。
林若水又转而掐住了丫鬟大玉的胳膊，愤愤质问：“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说，你说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你来加害大姐的？”
大玉被掐的眼泪汪汪，扭着想要闪躲，哭着求饶：“三小姐，不要掐了，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她已万念俱灰。
听着林若卿的话，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自己说与不说还不是都一样。
大玉松了口。
可林若水却没有立刻松手，她改用拳头，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大玉的背，嘴里仍在愤怒的叱骂：
“好啊，果然有人指使，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养不熟的白眼狼！平日里我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林若水越说越愤怒，一只手打的不够解气，连脚也一并用上。
拳打脚踢。
大玉拼命躲闪，哭嚎中，挣脱了林若卿的禁锢，扭着步子向着凉亭外逃跑。
但还没跑两步，便撞到一个人的怀里，‘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