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鸣摆弄着手边的汉堡，嫌弃得一口都没吃：“你知不知道星星最近在公司被欺负了？”
“我当然知道！”顾飞语游刃有余地反问，“倒是你，这事关你什么事？”
“你既然知道她被欺负了，你还能坐得住？”高鸣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飞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生气了。
“这事我和星星讨论过，她说她自己可以解决，我尊重她的选择，”顾飞语顿了顿，“而且她也说了，如果解决不了会向我求助的，还真不劳你费心了！”
“她自己能解决？你知道公司里说什么吗？”高鸣拼命忍住了把可乐倒在顾飞语脸上的冲动，继续说，“说她脚踏两只船，说她靠男人！这件事情她也能自己解决？”
顾飞语内心震了一下，他不知道高鸣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至少林星星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事情。
尽管如此，顾飞语还是硬气地说：“那也不关你事，星星是我的女朋友。”
高鸣闻言轻轻笑了一声，“不屑”两个字就像写在脸上似的，冷笑着说：“那你以为，星星是为什么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呢？”
顾飞语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狠狠瞪了高鸣一眼，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软肋，是因为林星星决定放弃不合时机的感情，是因为他趁虚而入提出了一个看上去正确的大道理，是因为说出了口的大段大段的表白。
顾飞语甚至知道，如果高鸣早一点表白，如果自己没有偷换概念告诉她回头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表白的时间线再推迟哪怕那么一点点，高鸣和林星星在一起都是迟早的事情。
甚至他还知道，林星星始终没有完完全全放得下过去，每每触碰依然还是“过去是过不去的”，哪怕他已经用了心，捧出了一整颗心，甚至哪怕他就算把心直接送给林星星，都未必能让林星星放下过去，放下高鸣。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和我在一起的，你，没有资格。”顾飞语已经难以压抑心里的难过，攥紧着拳头没有照着高鸣的脸上砸去还是因为想着“星星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开心”。
高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努力放平心态，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妥协对顾飞语说：“我知道，我是没有资格，所以我才来找你，你能去一趟星星的公司吗？就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去警告一下那个叫朱奇的人，叫他别造谣了。”
顾飞语听着高鸣越来越恳求的语气，却只觉得可恶至极。
凭什么？凭什么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凭什么他能知道关于林星星的一切？
甚至无比关心，无比在乎的模样，像是在打他这个现任的脸似的。
顾飞语感觉脸微微发烫，梗着脖子冷笑，一字一句：“不，能。”
“为什么？”
“你管不着。”顾飞语不得不承认他看到高鸣脸上的扭曲，有不止一瞬间的快｜感。
高鸣紧紧握着拳头，又艰难地忍住，沉住气又问：“你难道忍心看着星星被人欺负吗？你是真的喜欢星星吗？还是说你压根就……”
还没等高鸣说完，顾飞语就一拳招呼了上去，在周围一大群人的惊呼中抓住高鸣的领子，连迟疑都没有又是一拳。
高鸣懵了一秒，反手就揍了回去，打得顾飞语偏了头。
还没等两个人扭打起来，围观的人群里面站出来好几个人，把两个人分开拉住，两个人脸上都慢慢肿了起来。
两三个人压根拉不住，两个人都满眼通红地要往对方扑过去，拉了好一会儿，有人说要打电话叫他们的朋友过来，高鸣和顾飞语才立刻安静下来，异口同声：“别打！”
拉架的人试探着松了手，高鸣恶狠狠地瞪了顾飞语一眼：“星星真是瞎了眼才跟你在一起，小人！这点事都不愿做！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男人，没想到这么怂！”
说完高鸣就推门而出，顾飞语闻言要追出去，又被旁观的人一把拽住：“小伙子，算了算了，小姑娘不还是你女朋友嘛！你到底什么事不愿意做啊？”
“我不是不愿意做，我是不想听他的去做，窝囊得很！”顾飞语气得不轻，“好了好了松手吧，我不找他打架了，回家了回家了。”
旁观的人这才松手：“回家上点药，你鼻子都青了。”
顾飞语伸手摸了一下，这会儿才察觉到疼，而且疼了一下才叫顾飞语清醒了。
堂堂中学老师，居然能干出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打架的事来，简直太丢人了。
顾飞语跟旁边拉架的人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回家的路上风吹了吹，才感觉到自己最近不对劲来。
太激进了。
像是被嫉妒蒙蔽了大脑似的，疯狂地嫉妒高鸣，疯狂地害怕失去林星星，走到极端似的怀疑、猜忌。
顾飞语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拨了林星星的电话。
“喂？”
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点笑意：“怎么突然打电话？有急事？”
顾飞语沉默了一下。
林星星又说：“喂？”
“怎么没声音？打错了吗？”
“没……”顾飞语嗓子有点哑哑的，又沉默了一下，“星星，对不起。”
“嗯？对不起啥？你感冒了？”
顾飞语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没，我是想说，昨天我选剧本杀的剧本的时候，夹带了私货，想暗示你不要回头了，但是不管回不回头都是你的自由，我其实无权干涉，所以，对不起。”
林星星在电话那头“咯咯咯”笑了好一会儿，十分坦率地说：“你说出来我就好多了，我昨天还跟乔乐瑶说你最后发言的时候超级吓人，我还以为你再威胁我呢！”
“那我真没有啊！”顾飞语立刻右手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啊，这你不能诬赖我！”
林星星还在电话那头笑，顾飞语忽然也笑起来。
其实没必要担心，即便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经过和心意不是假的就已经十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