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迷茫
“所以这一次，你才算真正找到了命中真爱？”
办公室兼收藏室兼上课的教室中，聂予忍对小徒弟的恋情进展深表好奇。
这已经不是凤依然第一次被抓包质问感情上的事情，自从轩辕墨辰极其高调地当着众师生的面向她表白之后，她就变成了阙冥学院倍受瞩目的焦点型人物。
除了几个室友之外，平时与她在课业上接触甚多的同窗也会时不时拿这件事来打趣她。
没想到向来不爱管人是非的聂教授，也化身为八卦代表，趁上课之机，向她打听第一手消息。
正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帮教授修补古物的凤依然，露出一脸哀怨的神色：“教授，咱能别再提这件事了吗？你徒弟我最近是非缠身，恶名远扬，每天的日子过得简直苦不堪言。我第一次知道，谈个恋爱，居然也能谈得这么辛苦麻烦。早知如此，当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着了轩辕墨辰的道，稀里糊涂被他带上歧途。”
回想起自那日被高调表白之后所承受的种种舆论压力，凤依然是真的觉得她和轩辕墨辰这段感情，在无形之中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想脱身都成了奢望。
她脑海中所幻想和期待的恋情，不需要罗曼蒂克、也不需要轰轰烈烈。
只要两人心仪于彼此，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才能长长久久、幸福永远。
但轩辕墨辰本身就不是一个平凡之人，一旦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她的人生注定要在跌宕起伏中度过。
就算轩辕墨辰在广播中一再声明，骆南风当日的那段告白充满了欺骗和隐瞒，那些对凤依然心生妒恨的学生，仍然可以睁着眼说瞎话，编排她是个花心大萝卜，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脚踏两条船，将校园的两大男神玩弄于鼓掌之间。
更有人在背后造谣，说轩辕墨辰和骆南晴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凤依然心机深、手段高，一边蛊惑骆南风为她神魂颠倒，一边又招惹轩辕墨辰，害得痴心一片的骆南晴为情所困、黯然神伤。
每次想起那些与事实严重不符的流言蜚语是针对自己而来，凤依然就头痛欲裂，越发后悔当初一时冲动，竟当众承认对轩辕墨辰的感情，那真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不明智的一个决定。
见小徒弟并没有在爱情的滋润下变得光彩照人，反而愁云惨雾、一脸郁结，聂予忍终于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认真问道：“跟师父说说，你对轩辕家的那个小子，到底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还是为了不辜负青春，跟他随便玩玩？”
凤依然立刻反驳聂予忍的话：“教授，您把徒弟我当成什么人了？感情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玩玩？”
聂予忍挑了挑眉，给出结论：“也就是说，你跟他是认真的喽？”
凤依然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她可以接受每隔七天更换一个新男友的沈珈蓝做自己的好友，自己却不会效仿沈珈蓝的所作所为，像她那样放纵自己。
在她心中，爱情是个奢侈品，容不得凡人老百姓以任何方式去玷污它的圣洁。
她与轩辕墨辰既然两情相悦，又在他的高调宣传之下，当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自然会像呵护珍宝一样，用真心来呵护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
像是看出她眼中的纠结，聂予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依然，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别人走一步想一步，你却可以做到走一步想十步。如果你确实这辈子非轩辕墨辰不可，就该早些为将来要面对的事情做些打算。轩辕墨辰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他背后的轩辕家族。现在的你，真的已经做好与整个轩辕家族打交道，甚至融入这个家族的心理准备了吗？”
凤依然被当场问傻了，表情讷讷：“我……我们现在还是学生，没必要将事情想得那么长远吧？”
聂予忍哼笑一声：“按照咱们华夏国的婚姻法，男女双方只要年满二十，就可以建立婚姻关系。如果我没记错，再过八个月，你就可以达到这个条件。至于年长你一岁的轩辕墨辰，只要他想，即使现在的身份还是学生，依旧可以与心仪的女孩子建立婚姻。你可以不将这件事提上日程，有没有想过，轩辕墨辰若是在感情上对你执念太深，说不定会在毕业之后立刻向你提出结婚的要求。你们之间一旦开始谈婚论嫁，就不再是两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家族的问题。轩辕家在彩虹市，乃至整个华夏国都有相当的影响力，这样的家庭和婚姻，真的是你所向往和追求的吗？”
不给凤依然反应的时间，聂予忍又接着说：“换个结局，假如轩辕家那个小子并不是以结婚为目的才对你苦苦追求，你又该如何处之？”
一连串现实的问题砸在凤依然头上，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确认这段恋情以前，她确实没考虑太深入的问题。
如果轩辕墨辰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大男孩，只要彼此感情进展顺利的话，毕业之后结婚，或是在事业上打拼几年，等双方的收入水平稳定之后再结婚，这是每个人在步入社会之后都会经历的正常人生。
但轩辕墨辰不是普通人，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且从他出生的那天开始，身上就被赋予了神圣的责任。
身为独生子的他，是轩辕家族下一任的继承人。
拥有这样的身份和背景，他注定不能像普通大男孩一样，随随便便与心仪的女孩了结婚生子。
他的妻子，必须经得起长辈的认同、家族的考核，才有资格成为轩辕家族的下一任当家主母。
而凤依然深知自己，并不具备这个条件。
她讨厌束缚、向往自由，对大家族制定出来的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嗤之以鼻。
如果跟轩辕墨辰在一起的代价，是牺牲自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绑定在某种利益之上，彼此的感情，早晚会随着时间的消磨化为乌有，成为泡影。
那样的结局，光是想想就让她觉得十分可怕。
她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和未来的人生，建立在这种不确定的基础上。
“教授……”
不知过了多久，凤依然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喉咙干哑，眼神迷茫，试探地问道：“既然聂家、骆家还有轩辕家是世交，你应该对墨辰的家庭环境有所了解，他爸妈……好相处吗？”
聂予忍调侃：“丑媳妇终于怕见未来公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