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下单？”王培新催她，比赛快要结束了。
方漾犹犹豫豫，眼睛里闪烁着不安：“唔，我这就点。”
算了，点就点。到时候她自个去校门口拿还不成吗？
比赛快接近尾声，比分略显焦灼，以韦泽为主力军的五班紧咬住比分不放。八班只好默默乘胜追击，陈褚戈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球比以往要偏得多。
那球总是在球框上转了好几圈，最后总是天不遂人愿地落出来。
方漾在一边看着。
陈褚戈生气，她难道就不生气吗？
韦泽跟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就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哪比得过他莺莺燕燕，观众席全是给他喊加油的女生。
“……”
况且方航也在篮球场，方漾总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凑上去宣告主权，她也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比赛结束，八班输了。
相比于落败的八班，一个个又颓又丧不想说话，五班就显得很是高兴。因为他们从来就没赢过八班。
两队依次握手言和。
韦泽喜笑颜开，跟陈褚戈握手的时候更是紧了紧手劲。
陈褚戈垂眸，皱起眉毛抬眼瞧了瞧对方小人得志的模样。
操场上等着庆祝的王培新脸色微微收敛。
他刚跟五班班主任谈完话。众所周知，篮球赛只要有他们班陈褚戈在，就没有输的余地。每次五班班主任在他这可都是要吃一瘪的。
这次……
“王老师，承让了。”五班班主任笑眯眯地道。
王培新：“……”
“比赛第一，友谊第二——哦不对不对，说错了，”五班班主任道两条眉毛动起来，跟蚯蚓似的活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下次我们球场再见，啊。”
王培新应着好。
天知道几个破碎的好字夹杂了他多少老脸。
“……”
方漾一直在他旁边，自然听完了他和五班班主任的整段对话过程，全程不敢声张。
“王老，奶茶还要吗？”她问。
“……”
奶茶是王培新提前的奖品，好歹也是花了他一百多块钱的东西。
“怎么不要？”王培新：“第二也不错！值得骄傲！”
方漾：“……”
王培新喊着：“怎么还没到？奶茶要热的才好喝。”
“……”什么热的，她么点的全是加冰的奶茶。
“应该快了，”方漾挪了挪脚步，道，“我去校门口看看。”
-
比赛结束，接下来是去铁网外的操场上颁奖，几位年纪负责人和叶石这个年级主任早就在高台上准备奖状了。
陈褚戈比完赛又没见着人，心里正烦着。
“陈褚戈……”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突然出现在他身侧，递过来一瓶水，笑容明朗：“水。”
“害，”李绍接过来：“我正好渴了，谢了啊。”
“……”
今天篮球赛的焦点就是陈褚戈跟韦泽两人。很多女生看见陈褚戈在球场外的围栏上跟另一个女生暧昧不清，加上韦泽赢了球，平时一边倒的陈褚戈这次少了不少女生来给他送水。
但英雄长胜，一时落败，自然有人愿意作解语花。
还能讨个好印象。
女生跺脚，又无可奈何：“你还要水吗？我再去给你买……”
陈褚戈走了。
李绍吹了个口哨，瞧了瞧这个妹子。
“我劝你就别上赶着了，褚爷有对象了。”
女生错愕不已：“她们说的是真的？”顿了顿，她不敢相信，生气地说，“陈褚戈真跟一个又丑又土的女生谈恋爱了吗！”
李绍嘴角抽搐。
“你听谁瞎几把说的。”
“不是吗？大家都这么传的。”女生十分郁闷。
庞一明哭笑不得：“不是，人家长得不懒吧，而且你说她土？？？”
你确定一个家里那么有钱的女生会土？？
-
人群正往操场涌，颁奖仪式进行中。
为了防止高二年级的篮球赛影响到高三年级的学习，年级组特意找了学生会的成员过来布置会场，以及组织纪律。
只能在规定时间出入操场。
要有特殊情况，需要班主任的字条。
方漾走到操场门口，被学生会的截拦，又只好折返回去找王培新写条子，这时人群涌动，人实在难找。
她就在一旁等着，等人都去操场了，站成方阵了，她再去找他们班的方阵。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躁动。
窃窃私语接连不绝。
方漾边走边听到了些，但都是细细碎碎的“好帅啊”一类，她没懂，直到快走到她们班方阵时，她听见一个女生说：“我的天呐，华城外卖小哥哥这么帅的嘛。”
“……”
完蛋。
他们来了？！
她抬头，看见许许多多双眼睛正在向操场讲台上方张望。
上方被围栏隔住，是通向小卖部的平台，在那里，能看见整个操场的风光。
方漾几近崩溃。
他们怎么还跑那上面去了？
讲台全是站着清一色的领导老师，在他们头顶挺高的地方，站了一群帅气的小哥哥，正略显好奇地趴在围栏上看着他们，动作随意而慵散。
身着特定外卖服的年轻男人们，纵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抵挡不住自上而下散发的魅力。
她扭过头的时候，正巧对上十二双眼睛。
他们显然早就在几千人的大场地中发现了她的身影。
十二个人，一人提了杯奶茶，笑起来，齐齐向她挥手。方漾都能通过他们的嘴型，猜到他们在说什么——妹妹好啊。
如果不是离这么远，那十二双手估计估摸着已经摁到她头上来了。
人群冒出几声克制不住的尖叫声。
“……”方漾心如死灰。
搞清楚，哥哥们，你们是把这当偶像舞台了吗？
还！招！手？！
方漾连个苦笑都挤不出来。
叶石正讲话呢，底下一阵喧腾，他厉声斥责了几句。讲完一篇通稿，又突然迸发出一场沸腾，这时他刚好停顿。听见下面不住的呐喊着“好帅”，心中微妙起来。
没想到，他一个三十五的中年人，还能得以学生如此爱戴与喜欢。
“……”
几位其他年级领导也纳罕，心里还有点小别扭。毕竟他们讲话的时候从没这么大的呐喊。
叶石勉强克服住激动和欢喜，心潮澎湃之余，又文思泉涌，多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