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皇上吩咐。”
沈书乐的话落后，皇上盯着他那复杂却又决绝的表情看了两眼，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书乐，我就给你开个玩笑。”
“你知道吧？”皇上问道，“书礼，其实我朕的亲侄儿。”
“他是朕的胞弟战王的亲儿子。”
沈书乐迟疑了一下，说时声音都有些颤抖，“战王爷的儿子？”
“没错？”皇上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不知道？”
“臣…隐约知道他不是家父的儿子，但…”沈书乐立马磕头道，“微臣该死，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笑着说道，“这里就我们两人，开个玩笑而已，没谁会当真的。”
“书乐，起身吧。”
沈书乐闻言，刚站直身子，公公就拿着一张纸进来，“皇上，老奴失察，刚才拿的卷宗掉了一张，还请皇上恕罪。”
公公跪了下去，把纸举到了皇上的跟前。
皇上瞥了他一眼，“一会儿下去自领十大板。”然后才接过递来的纸展开看。
“书乐，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你夫人啊。”皇上嘴角含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纸，“这个虽然不能证明你夫人是清白的，但也可以视她无罪了。”
不能证明清白却可以说她无罪？
沈书乐疑惑的看着皇上手上的纸，“那是？”
皇上把纸放在案桌上，并没有给沈书乐看的意思，“太医和仵作的报告。”
“上面说…苏氏肚子的孩子是个死胎，所以不管有没有给她下毒，孩子都活不下来。”
沈书乐眉心一拧，显然这种定论会不会给苏若雪定罪，全看皇上的心情。
紧接着皇上又说，“至于其他两个人的人命，已经证实元伯是徐薇所杀，而徐薇是自缢。”
皇上侧头看了看皇后娘娘灵堂的方向，“皇后在世的时候，也给你夫人添了不少麻烦，苏氏肚子里的孩子一事，朕也不追究了。”
沈书乐连忙磕头叩谢道，“微臣谢主隆恩。”
“明儿就是除夕了，你去把你夫人领回府，安生的过个新年吧。”
“谢皇上。”沈书乐脸上这才有了一些喜色，他急忙跪安，出了偏殿。
走出灵堂，沈书乐无声的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皇上会拿娇娇拿捏自己，可他没想到，证据已经摆在了他都面前，他还是视而不见。
更可恶的事，他竟然让自己在大哥和娇娇当中做选择，还是在大哥听得到的情况下。
就算明知道自己在演戏，听到自己选择了娇娇，大哥心里应该还是会不舒服吧？这是想让自己和大哥起嫌隙啊。
果然啊，当皇上的，最会算计人心。
沈书乐屏退闹中杂念，快步出宫，朝大理寺的牢房奔去。
娇娇，应该等的不耐烦了吧？
沈书乐前脚刚走，太监就把沈书礼领到了皇上面前，甚至沈书礼站的地方，都和沈书乐一模一样。
皇上面上有些惊讶，“书礼这么快就回来啦？”
“朕说的棋谱拿来了？”
沈书礼点点头把皇上之前支开他找的棋谱递到他面前。
皇上笑着摇摇头，“这本是朕赏你的，收下吧。”
沈书礼：“谢皇上赏赐。”
看着沈书礼面无表情的脸，皇上感叹道，“你说说你的性子，到底像谁？”
“战王和方颖都不像你这么冷清。”
沈书礼垂眸，“书礼幼小时，和爹爹未曾见过面，所以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
皇上叹了口气，“你父王奔赴刹车，保家卫国，所以…你是好孩子，别怪他。”
沈书礼毫无波澜道，“草民不敢。”
“不敢？”皇上挑了挑眉，“那就说明你是怨他的？”
沈书礼抿着嘴，没有回答。
皇上认真的打量着沈书礼的神色，可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呢。
沈书礼脸上冷冷清清，纹丝不动的，就连睫毛的颤动都动得微不可见。
“书礼，朕今儿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谈一下认祖归宗的事。”皇上说道，“所以咱们不妨敞开说话，把怨气都清了。”
沈书礼在心里冷笑，明明不可能让自己认祖归宗，却一直提这事儿…
“皇上，草民暂时不想认祖归宗。”
皇上诧异了，“为什么？”
沈书礼默了一会儿，“草民觉得，草民待在沈家挺好的。”
“朕可是听闻，你的身世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你父王保家卫国，在民间很有威望，朕得给百姓一个交代啊。”
“不知皇上是否知晓，父王还有一个孩子。”沈书礼适时把潘文轩给推了出来，“草民见他是个想出人头地的，想必让他住在战王府，他会很高兴。”
皇上的脸僵了僵，他当然知道潘文轩的存在，可是潘文轩的生母也是蓬莱国人，要不是怕惊动了沈书礼皇上早就派人要了他的命。
“朕见过他。”皇上说道，“只是朕瞧他并不像战王的儿子，所以他的身份存疑。皇家是绝对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入族谱的。”
沈书礼闻言，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他有些纠结的看向皇上，“那依皇上所见，草民该如何做比较好？”
皇上皱了皱眉，“这事儿，还是得看你自己的心思。”
“书礼，你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认不认祖归宗，左右现在皇后薨了还不足三月，就算是认祖归宗，认祖归宗的大典也得等到开春去了。”
“草民知道了，”沈书礼抱拳，“多谢皇上提点。”
“好了，不说这事了，”皇上摆摆手，“明儿就是除夕，要开开心心的过个新年。”
“朕乏了，你先回去吧。”
“是，皇上。”沈书礼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然而当他一走，皇上就暴躁的把手边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可恶，竟然不上钩！”
果然是轩辕戟的种，狡猾得跟个狐狸似的，还阴魂不散。
公公进来收拾地面是的碎瓷器，皇上问道，“刚才他可有听着沈书乐的声音？”
“回皇上的话，沈公子听到了。”公公说道，“老奴甚至还在看到了沈公子紧了紧拳头。”
皇上闻言，心情好了一点。
“嗯，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