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钟粹宫事了，顾昭蘅很是乖巧的跟在安皇后身边回了正阳宫。
安皇后虽不曾说些什么，可只瞧她眉眼间的冷意，顾昭蘅也便不敢造次了。
——别瞧平日安皇后如珠如宝的疼她，可顾昭蘅倘若行事有失，安皇后也断然不会轻纵她。
“昨晚和蓉寻你做什么？”安皇后本想着如今顾昭蘅渐渐大了，有些事，她也是该慢慢放手。
却不想，昨晚一念之差，今日便搅和进了这样大的事。
“倒也没什么。”顾昭蘅小心地看了一眼母亲的神色，“皇长姐只同女儿说了些她们姐妹二人如今的困境，不愿嫁去梅家蹉跎一生，想女儿在母亲面前美言一二。”
也不知，这番话能不能让她蒙混过关。
安皇后面色稍霁，眼底却满是疑惑：“既是来寻了你，今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终身大事，原也不是一拍脑门便能定下的。纵是淑妃一心想为母家谋利，也是得小心筹谋。
故而即便是她应下了要为她们姐妹指婚，也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定下的事。
今日顾和蕙哪里就急到了这地步？
“母后想那些作甚？”顾昭蘅眨眨眼，抱着安皇后的手臂摇了摇，“如今用不上母后费心反倒更好呢。”
再要深问下去，保不齐要叫安皇后觉察到她的隐瞒。到那时，便是她有三张嘴也要说不清了。
“我哪里打紧，倒是你，今个在和蕙寝殿说了些什么？”安皇后皱眉，一副不肯让她轻易瞒过的样子。
“和蕙还睡着，你怎连伺候的人都全赶了出来？若非那时只我一人在，只怕又要叫淑妃心底暗恨上你了。日后还不知生出多少难听的闲话来。”
顾昭蘅：“……”
早知自家母后难缠，却不想是这般的让人招架不住。
做姑娘时是镇国公府嫡脉唯一的姑娘，出嫁后变为东宫太子妃，如今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哪里能是没点子手腕儿之人。
也是母亲平日里纵着她，从不曾让她直面过这份谋算。
“母后——”扛不住的顾昭蘅只好厚着脸皮同自家母后撒娇，“今日我去哥哥那看红梅，可都不曾尽兴呢。”
安皇后忍俊不禁，她哪里瞧不出顾昭蘅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可谁叫她拿自己的心尖尖没法子。
“只此一次，”安皇后无奈，“再不可做事如此不谨慎。”
今日是陛下也厌弃了淑妃，不愿深究，若不然……有昨晚她同顾和蓉相商之事，谁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安皇后宁愿不看淑妃乐子，都不愿她自己的一双儿女掺合进去。
顾昭蘅乖乖点头，心底却盘算着要如何瞒过安皇后去见顾和蓉一面。
——别瞧她在顾和蕙那儿说的斩钉截铁，但这样的事儿，顾和蓉是该知道的。
事过之后，她们姐妹二人要如何，顾昭蘅并不在乎。
左不过她也不曾盼着人家反目成仇。
便是顾和蓉顾和蕙要摈弃前嫌来一致对外，顾昭蘅也是不大在乎的。
她也不曾为顾和蕙做过什么，顾和蕙如何都与她无干，不过若能见这姐妹俩闹起来，顾昭蘅倒也愿意。
能给淑妃找点麻烦的事儿，她一向是乐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