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她也是这么和别人说的。
苍穹阁的人多数桀骜不驯，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们是不会支持九灵的。
“连我苦练多年的武功都废了，还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沈清颜垂眸，看起来有些伤感。
“比起救人，当然是杀人更有成就感。可惜，我现在杀不了人了，其他的，也无所谓。”
九灵微微一笑：“也是，从杀手变成一个大夫，差距是挺大的，不过……你既然可以救人，也可以毒人不是吗？我记得你以前的毒也用的不错。”
这是还不死心了。
沈清颜深知九灵有多缠人，她若是不想掺和进去，就不能给她一点儿可乘之机。
“是你的蛊虫不好用了吗？”沈清颜反问，眼中一片沉静，没有任何情绪。
“都是需要暗处使用的东西，何必画蛇添足？”
九灵无奈的笑了起来，她倒是没想到看起来最弱的，居然是最难搞的。
“你的意思是，不想和我一起咯？”九灵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态度顿时一变。
“不是不想，是没有必要。”沈清颜也丝毫不畏惧，“以你的能力和身份，苍穹阁的那些人都会给你面子，没有必要争取我这么一个早就不属于苍穹阁的人。”
“我能做的，你也能做，我不能做的，也有人能帮你做，你拉拢我有什么意思呢？”
“是要我在你们受伤的时候医治吗？”
“别这么诅咒自己，苍穹阁的杀手可没有盼着自己受伤的道理。”
“而且我说的是实话，我的医术很一般，如果需要的话，从前的那些神医才是你该拉拢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沈清颜有些疲惫。
如果她的武功还在，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毕竟九灵也没有办法碾压她。
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回首满是唏嘘。
“真是伶牙俐齿呢。”九灵笑了起来，看不出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秘密，就这么放过你，我心有不甘啊。”
“没什么不甘的，我不会回苍穹阁，以后也不会和苍穹阁有任何牵扯，你的秘密，不会有别人知道的。”沈清颜有些无力。
此时此刻，她有点儿后悔遇到九灵了。
“啧，别人的话，我可信不过。”九灵摇摇头，“给你两条路吧，要么你顺从我，要么我在你身上下蛊，饶你一命。”
沈清颜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走到九灵身边，冷声道：“那不好意思，我选第三条路。”
“我早就不是你们苍穹阁的人了，你以为你能威胁我什么？区区一条命，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这次参加圣战，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我还有病人要看，就不和九灵姑娘耽误时间了，告辞！”
说完这句话，沈清颜就拿着自己的草药，径直离开九灵的视线。
她是真不知道是谁给的九灵的勇气，居然跑过来威胁她。
沈清颜可是药王谷的药奴啊，虽然只是一个半成品，可是她体内的药性可不是随便一只蛊虫能够受得了的。
她，还真的未必会怕九灵！
如果九灵不用蛊虫的话，她也可以用毒，不是她的毒，是莫希月的毒。
莫希月的毒绝对是没有人能够抵挡的，只是使用的时候需要一点儿技巧。
“回来了。”九星笑着。
沈清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道：“嗯，刚刚碰到九灵了，说了一些话，耽误了一些时间。”
九星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声道：“那可真是巧。”
什么也不用说，凭借着她对九星的了解，九灵应该是已经找过九星了。
九星还是苍穹阁的杀手，他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应该的，她没有理由去干预。
沈清颜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说也奇怪，往后九灵倒是没有再找过沈清颜，像是被沈清颜的话吓到了一样，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圣战结束。
沈清颜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清颜，我要回苍穹阁一段时间……”九星的目光有些复杂，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沈清颜突然就想起了九灵，九星大概是答应了九灵，这次回去应该是准备篡位的。
“好，一路小心。”沈清颜平淡道，“想找我的话，就去京城的医馆，短时间内我是不会离开的。”
九星点了点头，跟着苍穹阁的大部队离开。
这一离开，就是永别。
九灵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她的篡位并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拉拢的势力暴露在苍穹阁阁主的面前。
苍穹阁阁主的武功深不可测，碾死他们这群蝼蚁，根本不费任何力气。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
苍穹阁陷入了低谷期，沈清颜也再也没有见过九星。
“一起去京城吗？我想去见见莫兄弟和嫂子了。”江予凡不知道从哪里套了一个马车，坐在马车上，笑眯眯的看着沈清颜。
沈清颜思考了一下，也没有拒绝——有免费的车坐，为什么要拒绝？
“九灵没有找过你吗？”沈清颜问道。
江予凡微微冷笑：“我对苍穹阁的事没有兴趣，九灵也威胁不了我。”
沈清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沈清颜是个话少的，而江予凡是个话多的，一路上基本上都是江予凡在说，沈清颜在听，倒也算是相处的融洽。
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庄漠和莫希月还没有回来，江予凡只得在医馆停留了一些时日，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不知死活的莫希月和失魂落魄的庄漠。
他沉默了很久，安慰了庄漠后，无奈的离去。
“听说了吗？苍穹阁又内乱了，苍穹阁阁主亲手解决了很多不听话的呢！”
沈清颜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后缓缓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做他们这一行的，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是九星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从今往后，她又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