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修筑于祁山之顶的占卜塔内，是一片肃杀之景。
原本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地毯上洒满了鲜血，变得血红。这血红的毯子从门口通向室内，爬过层层阶梯，连接着那高贵而庄严的王座——专为战神殿下而修建的王座！
纯金打造的王座，是这占卜塔内最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纯金的王座上正坐着一人，身着黑衣，神情玩味。
连那用来占卜的巨大轮盘早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散落的齿轮、残骸满地都是。
占卜塔的位置离帝都不算特别远，但是前往占卜塔的路可谓是九曲十八弯，陡峭而崎岖。
今天已经是没有见到小家伙的第三天了，顾之川本就烦躁万分，偏偏这占卜塔的祭祀还不配合，让顾之川的暴虐有些按捺不住了。
“祭祀大人，不要消耗我的耐心。”他开口，声音阴寒至极，像是夹杂着自地狱带来的戾气；他眉眼带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笑意不达眼底，眉宇间满是冰霜狠厉。这是顾之川，是真实的顾之川。
自己的弟子已被屠杀了个干干净净，王宇自己也被折磨的去了半条命，但是他不能就这样屈服！哪怕，弟子们的哀嚎仿佛还在耳边萦绕；哪怕，自己全身的伤口还在渗血，还在作痛，他也不能屈服，自己一旦让这恶贼如愿，神族的胜算便又少一分。
嗤笑一声，王宇道：“你这心狠手辣的魔王，我是不可能背叛老师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之川不怒反笑，“看来高无问还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儿呢，只是，既然我是心狠手辣之徒，那么祭祀会是心怀天下的仁义之辈吗？带上来！”
带上……什么？难道是……王宇有些慌神，不会吧？不会的，不会，不会是……
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搭上自己的手，王宇听到了小女儿稚嫩的嗓音，“父亲，你这里流血血了，悦儿给你呼呼。”
王宇绝望的转头，震惊又在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的身后，是理应离自己有千里之遥的家眷们。原本哪怕跪在地上，也挺得笔直的脊梁，顿时弯了。王宇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死尸，脸上生机全无。
看到了让自己满意的表情，顾之川起身，踩着那雪白的地毯，矜贵如九天神祗般的走到王宇身前。“从现在起，每过一个时辰，便虐杀一位祭祀的亲人，杀到祭祀愿意配合为止。”顾之川骨节分明的手捏住王宇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祭祀大人，多为亲人想一想。”
满意的看到王宇脸上充满绝望，顾之川才松开了他的下巴，向教堂外走去。留下这占卜塔内的哀嚎、痛哭和鲜血。
走出塔，顾之川接过付瑜递来的绢巾，擦了擦捏过王宇下巴的手，“小家伙这几天怎么样？”
付瑜答道：“东皇小姐近日很好，明天应该会参加国师为禄小姐办的接风宴。”
顾之川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占卜塔之门，想必王宇已经再没了反抗的心思，“这塔好歹废了国师不少心思，毁的干净点。”
下属应道：“是。”
顾之川这才掀开马车的帘子，上了马车。
因为此处被高无问下了禁制，不仅是飞行类魔兽不得入内，连其他的魔兽都不能进这祁山半步。顾之川盘腿坐着，闭目养神。付瑜坐在他旁边，目光时不时地看他一眼。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修为上压制性的差距，让他哪怕闭眼都能察觉到付瑜这些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