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成衣铺，外界嘈杂的声音也销声匿迹，李小白晃了晃神，走向一旁正在整理布料的伙计。
“欢迎客官……”察觉到动静，小伙计立马转身谄媚笑到，可当看到衣衫褴褛的陈小白，神色又变得厌恶起来：“你怎么又来了，滚……”
话还未说完，跟在后面的凌灵美眸清冷的扫了一眼，那小伙计便自觉的闭嘴，退到了一旁。
“你自己挑吧，我四处看看。”说罢，凌灵便丢下李小白，自顾自的溜达去了。
过了不久，李小白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正所谓人靠衣装，李小白本就不难看，此刻看上去更有些玉树临风的意味，虽说还略显稚嫩。
而凌灵则停在首饰台前，那小伙计也在一旁说着什么，眼神献媚。
仿佛是没注意到李小白过来，凌灵依旧盯着台上一条秘银手链怔怔出神。
这秘银手链其实也就是普普通通，其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琉璃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些许微茫。
“倒是和你挺配的。”李小白的声音传来：“买了吧？”
“多嘴。”察觉到李小白走近，凌灵的俏脸也恢复了清冷：“累赘之物，要来何用。”
见状，李小白也不多说什么。
“你买好了？那就走吧。”说罢，随手丢了两枚金币到台上，转身走了出去。
李小白摇了摇头，转身对伙计说了什么，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门口，凌灵站在那里，仿佛与世间万物融为一体，甚是玄妙。
“这便是问天么。”李小白暗赞一声，笑道：“师傅。”
“既已无事，走吧。”依旧是那么寡淡清冷。
“师傅等等，这个给你。”李小白小跑上前，递上了刚才向店里伙计讨要之物，正是那琉璃手链：“伙计送的，不要白不要。”
凌灵轻挑黛眉：“要来何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是喜欢为何不买，况且师傅这么好看。”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
凌灵玉手托着手链，愣愣出神，片刻后露出了笑容，呢喃道：“是喜欢呢。”
有佳人倾城，一笑败王侯。
这一幕，李小白不曾看到。
离开海涯城，天色已晚，李小白与凌灵只得露宿森林。
捡了些干柴起火，啪啪作响，驱走了寒意，凌灵依旧盘膝修炼，而李小白吃了些白天买的干粮后，百无聊赖。
“师傅，跟我讲讲修炼的事情吧。”为了排解无聊，李小白便缠上了他的便宜师傅。
“没空。”凌灵依旧闭眼，清冷说道。
片刻后，又睁开眼，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以后也要对你说，现在说也一样。”
“天地开辟，分为阴阳，阳为神界，阴为魔界，而初开辟时阴阳气机泄露，又成一界，便是我们所在的世界，称为玄灵界。”
“玄灵界又分四极，便是四块大陆，东荒，西灵，南冥，北渊。而雨国则是南冥大陆上的四大修真帝国之一。”
“隔绝四极的是大泽，似无边际，想要横渡，除非是传送阵，否则便只有问天才能做到。”
“而修炼境界原本并无，只是为了方便，由远古几个大能制定划分。蕴灵，养气，化灵，辟海，褪凡，窥虚，问天，其后便是天境，以及传说中的祖境。世间万族所修，皆是如此。”
“问天之前每一境皆分为三重，初期，中期，后期，而问天之后，想登临天境，便需要上登天台，分为九问，亦算一层境界，而我则是第一问境界。”
“世有修士，便有功法，灵术，以及衍伸出来的丹药符箓等。这些并无太多分级，模糊定义为凡，灵，天，以可修炼至何等境界区分，凡为辟海，灵为窥虚，天则为天境，而祖境却无明确修炼之法，原古至今玄灵界最高者也只有百万年前祖龙的天境后期罢了。”
“当然，一些天赋妖孽者亦可自创功法灵术，这等功法灵术也不可小觑，且由开创者使用得当，甚至能越境杀人。遇到这种人，若无取胜之道，便逃吧。”
“至于灵器，你只要知道，当初海涯城城主陆运并非窥虚，但掌握天器，却能与窥虚中期抗衡，灵器威能可想而知，而有一点，那就是本命天器，此乃天境强者所炼制，天地为炉，山海炼就。便是同为天境强者也难缨其锋。”
“而另外两界种族则更为强大，因为他们所处空间皆是纯粹的阴或阳，并非像玄灵界一般混杂。所以他们的进境更快，修为更纯粹。否则百万年前，我们玄灵界便不至于如此境地，诸神黄昏，祖龙身陨，大能死的死，沉睡的沉睡了。”
“是否觉得自己渺小如同尘埃。”凌灵依旧打坐，见李小白并无插话，便问道。
片刻，她还是没有等到回应，便回头瞥了一眼，却看到这货竟然睡着了，哈喇子都快滴到衣领了。
绕是凌灵百年的养气功夫，也不由得气结，随即冷哼一声。
“师傅别闹。”这货非但没醒，反而像是在发春梦一般，说起了梦话，而对象却不言而喻。
终于是忍无可忍，凌灵随手捏了个光球，丢了过去。
砰！
“我去，发生啥事了。”李小白跳了起来，大喊一声。
似是察觉到师傅的冰冷神色，他也收起了耍宝，认真道：“师傅，修士修炼是否是与天相争？”
“是。”
“那修士与天是否便是蜉蝣与大树？”
“是。”
“那修士是否为天地生灵。”
“是。”
“既是如此，那我这蜉蝣草芥，又何惧去撼那天地大树？又何苦自身羸弱？又何必去苦修天境？”
“我只期一日，能够撼动它，俯视它，践踏它，方才修行。方才走出来，方才拜你为师，否则我不愿，便是天，也留不住我，便是地，都困不了我。”
李小白淡笑看着那道倩影道：“师傅懂否？”
“懂…不懂。”凌灵愣在了那里，似是点头，似是摇头，玉手轻掩红唇，良久，方才回神。
“你…到底是何本性？”
“师傅觉得呢？”李小白淡笑。
凌灵看不透。
半晌，她冷笑道：“你还未是修士，如何与天相争？”
“我并无实力，修为，但我的命，总归是我的，我可以选择死，天管不了我，地困不住我。”
“我也可以让你死。”
“那师傅是希望我修炼，还是希望我死呢。”
“你觉得呢？”凌灵冷笑道。
“我这算是作茧自缚么？”李大少爷当下很是苦恼。
至此，一夜无话，只有燃烧的柴火还在噼啪作响。
第二日，李小白从睡梦中睁眼，入眼处凌灵还在修炼，见状，他撇了撇嘴。
“没有私生活的修炼狂。”
“不想死就闭嘴。”凌灵依旧不曾睁眼，只是红唇微启。
“啊哈哈，我去摘点野果。”李芬芳又开溜了。
跑出了一段距离，李小白才停下来，微微一笑，看着天，又回头望着她，低声呢喃。
当真是无趣的紧啊。但……
“李小白，我们该走了。”不远处传来了师傅清冷的声音。
“来了。”
我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