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靳余生深邃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绝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京城疯人院。”
陆尔白嫩的小脸微微鼓起，大眼睛里都是天真和懵懂，“疯人院不让我们出远门的。”
“所以没去过京城？”靳余生再次确认。
陆尔重重点头，“没有。”
实则心里想的却是——
在京城待的那两年里，她是见了不少人，但……没有靳余生。
这一点她敢保证。
“好好休息。”靳余生脸上是难掩的落寞。
等男人离去，陆尔望着冰冷的门板，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你不是去过京城的疯人院吗？”靳晚雪从窗台跳上床，扒出被子里的拉菲，用牙齿扯出木塞子，托起瓶酒闷了一大口，“而且你也看过靳余生的资料，在第一疯人院改名之前，他的的确确在那里待了两年。”
“那家疯人院很多病人好吗？我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陆尔玩着胸前的一缕黑发，然后低头下去闻了闻，还留着很淡的薄荷香。
“你该不是忘了吧？”嘴角沾上了红酒，靳晚雪伸舌头舔了舔。
“我的记性能忘事？”陆尔觉得好笑地弹了弹玄猫的黑脑门，“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靳晚雪看了眼自己毛绒绒的小爪子。
无话可说。
她们三个的身子都被改造过。
十年过去了，谁都没有恢复正常。
所以她确实不该怀疑陆尔。
——
半夜。
靳余生迟迟不能入睡。
想了念了八年的人儿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说不难过那都是骗人的。
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床角里。
手死死地攥住被子，指关节处发白，是那么的无力。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靳余生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房门却在这时候突然被人敲响。
那声音很轻，如果睡死了，肯定听不见。
但偏偏靳余生……
他第一反应是乔安，烦躁地捂住了耳朵。
“咚咚咚……”
敲门人像是跟他作对一样不知停歇。
靳余生抄过枕头砸过去，“滚！”
外面的人很明显地愣住了。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靳余生躲在被子里大喘了一口气。
刚准备睡觉，窗户那边又传来了动静。
是脚落地的声音。
怎么还翻窗进来？
烦！
砍死算了！
男人掀开被子，坐身起来，一记冷眼瞪过去。
少女抱着小枕头站在屋子中央，月光透过窗户玻璃落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拖得又细又长，她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小模样委屈得很，像是被人遗弃了。
靳余生心中立马生出了罪恶感。
“你怎么来了？”眉眼温柔了几分。
“靳老师……”陆尔可怜地撇了撇小嘴，控诉道：“骂人，还叫我滚。”
“我……”靳余生伸手去打开床头灯，“我以为是乔安。”
整个房间顿时沉浸在一片黄暖色调之中。
陆尔跑过去到床边，小脸认真地纠正道，“我不是乔安，我是陆尔……”
然后凑近男人，软软地说：“是靳老师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