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儿看着婉婉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威胁”已经起到了作用了。
布政使一官虽不如封疆大吏。可江浙一带富庶无比，这样的肥缺位置上的大人，还真不是谁都能够得罪得起的。
“正是浙江布政使大人。”
蔻儿嫣然一笑，唇上殷红的口脂似乎显得更加鲜艳动人了。
一束阳光刚好照射在她的背后，就连她头上的簪子和玉钗都显得烨烨生辉。
真是个美人。
虽然，婉婉并没有认真打量她的容貌。
“宋琛吗？”婉婉直接喊了接替她阿玛成为浙江布政使的那个旧年叔叔的名字。许多年幼时欢快现在却无比痛苦的记忆，涌现上了脑海。
蔻儿又是一笑，道：“正是宋大人。”
“什么时候的事？”
“这两三年吧。”
“…”
婉婉再没了反应。
念夏却是面有愁容，心道不好。
那日福晋心情不好，去了湖边散心，可不就是因为她讲了这些事儿么？
“你一个红楼里出来的姑娘，一口一个浙江布政使大人与你多么多么熟悉的。要真出了事情，人家能搭理你么？”
念夏满脸愤然，已经不再想让这个蔻儿说下去了。
蔻儿对于念夏的愤怒却似乎显得更加开心了，只看着婉婉。
婉婉还是没反应，只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宋琛他经常会过来听你弹曲？”
“那是自然。宋大人…”
蔻儿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婉婉却转身走了。留下一句：“我累了。念夏，送客吧。一千两银子，待会儿送给她吧。”
念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不是听错了？
正想再问问雅苏，那蔻儿就又继续开口道：“那便多谢夫人了。以后，我定然不会再纠缠。”
蔻儿也戴上斗笠离开了。
念夏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就去追婉婉。
婉婉却在想宋琛的事。
在她记忆里，宋琛活了三十多年只一个夫人。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连小妾都没有，更不会流连秦楼楚馆。
蔻儿是个例外。
那昨日呢？
胤禵为何会挤过去看她跳舞？因为她跳得好？还是…跟宋琛有着同样的原因？
蔻儿长得像从前的自己，从前的陈婉婉。
“福晋。您怎么…”念夏追上前，很是不解地绕到了婉婉的面前，努力地让婉婉看到自己。
“也没什么。”婉婉淡然道：“再过几日就要到杭州了，到时候少不得要跟那个宋琛有来往。强龙不压地头蛇，没必要招惹他的相好。”
…
真是这样？
念夏虽然觉得很有道理，可还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似的。
傍晚时分，夕阳西斜。
胤禵站在小舟的最前端，静静地看着河面。
河水清澈，仿佛还有小鱼游来游去。很快，就路过了邀月楼。此时天还没黑，邀月楼却已经灯火通明。
“十四弟，你这是怎么了？”
胤禛不知何时从船舱当中走了出来，到了胤禵的身边。他的语气很冷，可话还是关心胤禵的话。
胤禵偏头一看胤禛，回答道：“我没事。”
“…”胤禛有些无语凝噎。
过了半晌，胤禛就又才悠悠地说道：“听说今日下午。昨日你招惹的那个蔻儿姑娘，去找弟妹了。”
“…”
胤禵张大了眼睛瞪大了嘴巴。忽然之间从苏培盛的手里将船桨给抢了过去，拼命地开始划了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胤祥躲在背后，翘着二郎腿一边喝酒，就一边念叨了这么一句。
胤禵的手却是一抖。
他在意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