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摇摇晃晃的轮椅、以及随时都有可摔下去的女孩。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请自己帮忙。
沉芒有点颠覆归华在办公室留给自己的印象，当时沉芒就在想，她应该是弱小的、无助的、需要时时刻刻有人照顾帮忙的。
怎么现在看起来......
她坚强得让人有点心疼。
过了！过了！
今天自己似乎对这个女孩太例外了。可一看到轮椅突然颠簸了一下，沉芒还是没忍住绅士地问：“同学，你真不需要帮忙吗？”
回答她的。
依旧是那句：“不必，我可以。”
可是！
刚等归华说出这句话。
“哒哒哒——”
“哐当！哐当！”
先是轮椅失控，急速顺着楼梯滑下的声音。
再是轮抬磕到水泥地板的刺耳声。
接着！
从沉芒那的瞳孔里，能倒印出双腿失去行动能力的女孩，狠狠地朝地面砸下.......
沉芒心脏微提，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便冲出去，在最后一刻将归华蓦然抱起，安稳放置于轮椅之上。
“看看，叫你逞强。”
“你没事吧？”
倔强；无助；弱小；
需要被人保护。
这是沉芒此时对归华的印象。
“没事......谢谢。”归华缓缓抬起头来。
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沉芒。
对面的女生那彬彬有礼的样子好令人舒畅。真的好像好像她徒儿离开人世前，笑着跟她说：‘我下辈子定当你希望变成的绅士。’
‘待人有礼，遇事沉静，不会粗俗放肆，不会惹你生气，不会给你招惹事非。’
‘.......’
可是直到她死。
归华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出那句：你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
这个唤沉芒的女生，应该是归华曾经宠在掌心半世的徒弟吧，但愿是吧......
真是很难想象......
当日闻名南境地区的归华女神，装起病来，能弱到这种鬼要命的程度，可偏偏一向沉稳不多闲事的沉芒就是心软得不行。
“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你很坚强，很厉害，也很好，你拥有很多正常人都想放弃生活的勇气。不要被舆论和现实打倒了，乖乖活着。”
一低头，沉芒就能看到女孩的头顶，她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女孩的头。
归华不冷不淡地点头。
她会活着。
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舆论。
接到女孩点头的动作，沉芒便直身起，整理了一下袖口便准备进教学楼，走到一半，她忽然顿了顿脚步朝轮椅上的女孩说。
“我叫沉芒。”
“沉睡的沉，光芒的芒。”
亦如归华，回归的归，盛华的华。
她是沉睡的万丈光芒，不内敛，定当俯瞰万界。她是归来的盛世惊华，一出场，必然惊艳苍生。这两个名字，密不可分。
归华一双掀不起波澜的眸子，望着女生走远的背影。
她静静地坐着。
双手叠交在身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有些淡漠地说：“你还记着下一世做个绅士，记着下一世要名沉芒，可为何把为师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