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不知道为什么，春梨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明明是那么温暖的人，那么想念的人，却不敢去回忆她，仿佛就连呼唤一声她的名字，都是对她的亵渎，”陈暮野悲伤地望着她，“失去她的时候，总是盼着哪天可以和她相遇，然后好好弥补她。可是真的遇见她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办法改变。就算此刻我站在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却感到那么无能为力，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更什么都无法为她做到。”
春梨微微怔了一下，他应该说的是白雪姬吧，可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也许是他看着自己的缘故吧。
“可是，春梨你和我不一样，”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叫出她的名字，“你有着我从不曾拥有的力量，你比任何人都温暖，比任何人都带给人以希望，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把苏沐清从痛苦的悲剧中解救出来，我想那一定就是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春梨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么多恭维的话，“把苏沐清从痛苦中解救出来，可是怎么解救呢，三天后就是雪姬的婚礼了，一旦婚礼举行……”
“可婚礼现在还没举行不是么，”他按住她的肩膀，“三天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现在雪姬还没有嫁给高原，所以一切都没有结束。你是怎么了？从前的你不是最爱多管闲事么，为什么反而到苏沐清的时候就退缩了？”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从前的你不是最讨厌我多管闲事的么？”春梨受伤地瞪着他，“你不是说那只是我为了满足自己价值感的伪善，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会给人添麻烦么！”
“我说过那么多话，你就这一句听进去了么？”陈暮野无奈地苦笑起来，“你明知道我是混蛋，明知道我不识好歹，为什么要把我这种人的话当真呢。还是说你原来这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
“别再说了！”春梨捂住耳朵，“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让我帮忙破坏雪姬的婚礼。你不是为了苏沐清，是为了你自己！”
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令人窒息的黑色与沉默。
许久之后，陈暮野终于开口：“没错，我不是为了苏沐清……我是为了你。”
“什么？”春梨怔怔地看着他。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自己的愧疚感里么，难道你想继续被悔恨折磨么？”他的手逐渐收紧，弄得她肩膀生痛，“我知道这种感觉，所以不想让你也有这样的人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已经没有转圜的机会了，可你还有。你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苏沐清永远失去笑容么，你真的觉得自己的未来再也没有幸福可言也无所谓么？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姜春梨，救救苏沐清，也救救你自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