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令向丙武顿感如芒在背，后面未出口的话又悉数吞回了肚中。
夜魇凝眉深思。
两情相悦吗？
什么是两情相悦？
他感到困惑，这四个字对他来说是新鲜的，也是茫然的。
他确信自己很喜欢天炽，比得到一直想要的武器还要喜欢，所以，这种喜欢是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
但似乎又掺杂了一些其他东西在里面。
是什么呢？
夜魇深思时，没人敢去打扰他，尽管这个少年看上去漂亮无害，但他一个冷冽的眼神就让他们胆寒不已。
成亲的念头在夜魇脑海里种下后，就深深扎了根，同时，他开始认真思考起了对天炽的感情。
纵然他在这个世间活了几千年，甚至更久，但他一心杀戮，忠于自己欲望，每天都沉浸在杀伐当中。
一颗心犹如磐石一般，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在他的心湖中激起波澜。
几千年来，他习惯了独来独往，所有人都畏惧他，不敢接近，而从第一个试图引诱自己的女人被他碎尸喂鱼后，就再也没有异性敢多看他一眼。
这是夜魇想要的结果。
他总是带着最大的恶去看待这个世界，一切美好的东西落在他眼里，都会激起他的破坏欲。
他不愿意接受任何善意，也不信这个腐朽的世界会有善意这东西。
所以，他不断地破坏这个世界，不断地杀戮，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千万也有百万，没有任何动机，只是单纯地享受这个过程罢了。
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无辜。
直到变成赤阎，他失去了过去的一切记忆以及他的力量，受尽了各种折磨。
小小的他心中想着：一定要杀了所有人！一定要毁了这个世界！
看吧，哪怕变成小孩儿，哪怕失去记忆，他的本性如此，不会改变。
何况，这个世界也不曾善待过他。
而遇到天炽，就是他的人生里最大的变数。
她用所有的温柔和善意接纳了他。
那个人人喊打，犹如过街老鼠一般的怪物。
哪怕最后一刻，他掉进幽冥海渊，她也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了下去。
那个地方，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去不得，去了，命都要丢在里面。
否则，又怎可能镇压得住邪神。
而她，没有半点犹豫，对着深渊纵身一跳。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离开神遗大陆的那一年里，她的音容笑貌占据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哪怕他从骨子里腐烂得彻底，但放着天炽的地方，始终是最干净的，也是他内心唯一的一块净土。
对她，倾尽所有也甘之如饴。
“果然还是无法忍啊！”夜魇喃喃道。
伪装成他的样貌，骗取天炽所有的注意力，这个“赤阎”的存在就犹如一根刺卡在夜魇心里。
从天炽醒来后，赤阎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因为，他明显感受到了夜魇的杀意。
而在今日，尤为明显，仿佛破釜沉舟，一下子没了顾虑。
这让赤阎内心生出了恐惧，渐渐地，他感到懊恼，早知道跟在这个少女身边的人是素有杀神之名的邪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笔买卖。